Publisher 发表于 2023-11-15 00:31:54

怪怪女咒师[西京十三绝4]

怪怪女咒师(西京十三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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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怪女咒师——西京十三绝4(苏打)
    楔子 
    「自古西京多轶事,奇人妙事必无双。」
    对住在西京城的百姓们来说,这段连三岁小童都琅琅上口的顺口溜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这些年来,已有太多太多与无双门相关的各式秘闻,在西京的各个角落口耳相传。
    听闻,那桩曾经轰动京师的「龙袍失窃记」,便是无双门门人的杰作;听闻,那个以「神准」闻名西京,让皇亲贵族们恨不得以八人大轿迎至府中的超级卜算先生,也是无双门的一员大将;听闻,八大胡同里最红火的那家青楼的神秘幕后掌柜……听闻,那个手艺精湛却怎么也不愿入宫当御厨,宁可窝在隆升客栈里一不高兴就摔锅扔菜的厨子……听闻……
    正是由于有这么多的「听闻」,西京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热爱的消遣,便是津津乐道这个神秘的无双门里究竟有多少名成员,又有多少名奇人潜伏在西京之中,这些奇人身负什么样的异能,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异事……
    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其实无双门之所以会存在,只是因为多年前一名老妪与一名老头在斗嘴之时,老妪因气不过老头那句「自古女子只需以夫为天,至今依然」的屁话,才会脱口而出这句「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赌气话。
    也因此,无双门里的所有成员其实全是女红妆。不过,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一章 
    --------------------------------------------------------------------------------
    西京城南,丑时。
    寂静的石板路上,就见一人策马狂奔。
    此人眉间微蹙,额上有些汗滴,是个身形壮硕、五官端正,甚至可以算得上俊逸的男人。
    只可惜,只要望向他那双憨直的眼眸,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如果不欺负、欺负他,真是愧对他的纯朴善良……
    所以,在上官若叶度过他二十四岁的生辰后,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大概」真是个老实人、老好人。
    但这能怪他吗?
    他也想尝试「不老实」点,可每回都是以失败告终。
    谁让他打小就学不会说谎,一说谎就脸红兼内疚;谁让他长大后也学不会阿谀奉承,只好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甚至别人不想做而推给他的事……
    也因此,在今天之前,上官若叶一直只是个勤快的捕快,一个从他十六岁那年入了六扇门之后,就一直没升过官的小小捕快。
    但是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是捕快了!
    他升成一个「西京第一难搞难缠兼骄纵无度口尖舌利个性乖张行事诡异之怪怪咒术师之贴身护卫」。
    到目前为止,上官若叶还是没弄明白这个所谓的「西京第一难搞难缠兼骄纵无度口尖舌利个性乖张行事诡异之怪怪咒术师之贴身护卫」,究竟要做些什么样的工作?
    但无所谓,只要可以就近照顾老母,就算这个工作是大伙儿口中比下地狱还惨的苦差事,他也义无反顾!
    在冥想之际,上官若叶终于来到不知何人用飞箭传书通知他的案发地点,俐落地飞身下马。
    望着眼前的景象,见惯刀光血影的他也不禁微愣。这是什么玩意儿?!
    上官若叶不想大惊小怪,但是望着那一团约有三人高、十人宽的黑雾在空地上盘旋,还发出阵阵狂风,将地上的草与土皆吸入黑雾之中,这诡异的情况还是让他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不过怪异的还不只这些!
    怪的是,在这么晚的夜,这么奇怪兼危险的时刻,竟然还有人打着火把看热闹,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好恐怖哪!是妖物吗?」
    「当然是妖物!要不这阵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有那么多小孩只睡不醒……」
    「大饼,有没有人要大饼?大饼一斤两文钱,吃饱喝足了才有精神继续看热闹啊!」
    「那丫头收拾得了吗?我看她自己都快被妖风吸走了!」
    丫头?!
    听到这两个字,上官若叶悄悄地绕至黑雾旁,向前望去──
    就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竟坐在离黑雾大约二十尺开外的一张太师椅上,优雅地跷着腿,玩着手指。
    她的小脸吹弹可破,五官精緻无比,大大的眼眸转啊转,长长的睫毛眨啊眨,小小的樱唇透着粉红色光泽,一头秀髮编着鬆鬆的麻花辫子,斜斜地垂放在右肩上。
    她身着一袭米色立领绣花上衣,底下穿着一件宽裤脚的长裤,小脚上套着一双精緻绣花鞋。
    狂风吹得她额前的刘海凌乱、衣袖翻飞,但她脸上的模样,却彷彿是在戏园子里听戏般镇定自若。
    这太危险了!怎么没人阻止她这危险的举动?
    心中一出现这念头,上官若叶立即开口劝阻,「姑娘,妳别──」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娇脆的嗓音已传至他耳中。「那个跑龙套的,没事别傻愣在那儿像看热闹似的,一动也不动!」
    他望向声音发源处,才发现那个姑娘也正瞅着他,小嘴微微噘起,脸上透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难不成……她就是那个号称「西京第一难搞难缠兼骄纵无度口尖舌利个性乖张行事诡异之怪怪咒术师」──花吹雪,他的顶头上司?
    这个念头闪过上官若叶的脑海。
    看样子应该是了,要不她怎么会镇定自若的坐在危险区中?可「咒术师」怎么会是个姑娘,还这样的年幼……
    想归想,上官若叶还是赶忙说道:「抱歉,我来晚了,我不是看热闹的,我是今日刚上任的上官若──」
    「说的就是你!」花吹雪瞪了上官若叶一眼,「迟了半天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站到我的身后来!」
    「是。」上官若叶毫无二话,连忙站到花吹雪身后。
    「双手大拇指按住我的肩井穴!」
    「是。」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上官若叶还是抬起手,依言将大拇指轻轻按住她的双边肩井穴。
    但她的肩膀好纤细、好单薄,他不敢太用劲,就怕伤了她。
    「你今天没吃饭?」花吹雪突然转头望着他。
    「吃了,吃了两斤大饼、三两牛肉……」望着那双机灵的眼眸,上官若叶老实地说道。
    「吃了还这么没力道,给我用力点按!」花吹雪转过头去望着那团黑雾轻哼一声,「这样按跟挠痒痒一样,有什么用?」
    「是。」上官若叶闻言,连忙加大力道,「这样行吗?」
    他完全不敢大意,因为那团黑雾的妖风似乎愈来愈强了!所以儘管他不懂花吹雪的用意,但若此举是要帮忙收拾那团黑雾,他确实不能不尽力!
    「这还差不多……」花吹雪终于吐了口长气,喃喃说道。「这几天累坏了,肩膀好酸,不让人按按怎么行……」
    什么?她竟然是让他给她按摩?!
    就在上官若叶发愣时,花吹雪可爱的小脸转向他。「谁让你停了?」
    「是,」上官若叶在心中苦笑,继续自己的按摩之举。「抱歉。」
    但他依然不忘观察那阵黑雾,因为那黑雾似乎愈扩愈大,发出的风也愈来愈狂,迫使看热闹的人们愈退愈远,手中的火把忽明忽灭……
    「时候差不多了,是该解决掉这家伙。」就在太师椅被妖风吹得吱吱作响时,花吹雪终于说了一句符合她身份的话。「跑龙套的,我警告你,一会儿你可不准自个儿跑了,要不,我马上让人调你去洗茅厕!」
    「属下不会。」上官若叶点了点头,与她一同望向那团张牙舞爪的黑雾。
    若说心中没有疑惑,那是不可能的,但此时他也只能信赖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咒术师的姑娘,暗自凝聚全身的力量,等着看她如何解决掉那团妖雾。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当妖风吹得众人皆发颤时,花吹雪突然将双手举在胸前,做了几个上官若叶完全看不懂的手势,直视着那团黑雾大喊一声,「退散!」
    霎时间,从她双掌中射出一道光芒,週遭狂风大作,鬼哭神号,一股极强的力量向他们袭来!
    这股力量将花吹雪所坐的太师椅击成碎片,椅子上的花吹雪也凌空飞起,直直地往后坠落!
    就在千钧一髮之际,上官若叶一把捞住花吹雪,将她紧拥在怀中,并且很快地转过身,用尽全身的力量抵挡那股强大怪力。
    儘管如此,他依然踉跄了几步,才终于止住退势。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股怪力彻底消失之后,上官若叶听到四周传来欢呼声,但他没空理会那些,只是连忙询问怀中的花吹雪,「您没事吧,花姑──」
    「停!」花吹雪打断他的话,转过身来望着他。「花什么花?从今天开始,你要叫我[掌柜的],听清楚了没?」
    「掌柜的?」上官若叶愣了愣。为什么要叫她「掌柜的」?他又不是店小二……
    「很好。」花吹雪完全不理会他眼中的疑惑,逕自点了点头,伸出手掩住小嘴,打了个呵欠。「跑龙套的,送我回去。」
    直到此时,上官若叶终于明白,原来他真正的职称是──「跑龙套的」。
    「回去?」
    「城东麻子当铺往南两百步,再往东一百八十五步。」花吹雪指示方位,又打了一个呵欠。
    「是。」上官若叶放开花吹雪,乖乖地站在她身后等她行动。
    奇怪的是,半晌过去,花吹雪却一步也没移动,只是转过身、抬起头瞪着上官若叶,瞪得他完全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抑或做错了什么。
    他从头到尾只说了声「是」,这还能有什么错?
    「是什么?抱我啊!你没看出我很累吗?」花吹雪瞪着那张老实又充满疑惑的脸庞,娇嗔地说道。
    「什么?」这个回答让上官若叶哭笑不得,但是半晌过后,他还是乖乖地抱起花吹雪,然后又说了声,「是。」
    他当然只能说「是」。一来,她是他的顶头上司;二来,经历刚刚那一场恶斗,连他这个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了,更何况是她?
    就在上官若叶小心翼翼地抱起花吹雪,而她大剌剌地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时,突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那个……花大师……」
    「剩下的你们自己收拾好吗?」花吹雪不耐烦地开口,「难不成还要我善后?你是第一天来的?」
    「不是,小的只是想问,这事算解决了吗……」问话的差人一看到花吹雪不高兴的神情,立即改口,「啊,有您出马当然是解决了,是小的无知,您请回去休息,小的们一定会将善后事宜处理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花吹雪敲了上官若叶一下,又打了一个呵欠。
    「是。」望着那个差人投来无限同情的目光,上官若叶虽不太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朝他点点头示意,然后抱着花吹雪上马,前往她稍早所说的地方。
    当两人抵达目的地之后,上官若叶傻傻地望着前方。这里哪有房子?有的只是一片柳树林啊!
    「掌柜的,这里……」望着怀中已闭上双眼的花吹雪,上官若叶轻声问道,但他实在怀疑自己会得到答案。
    事实上,他还真得到了答案。
    「往里走啊。」眼睛睁也没睁,花吹雪含糊地说着。
    往里走?那就……走吧!
    硬着头皮往林子里走去,上官若叶抱着轻到不行的花吹雪穿越柳树林,来到一个大池塘边,望着池中央那栋用四根大木柱撑在半空的小小房子,他再度停下了脚步。
    上官若叶承认这个地方确实很美,柳树很美,池塘很美,月光柔柔照在房子上的感觉更美,让人有如身在梦境。
    房子四周围绕着约莫五尺宽的长廊,接近水面的一侧竖有栏杆,廊檐垂挂着风铃,微风一吹,便响起悦耳的铃声,让人心旷神怡……
    但问题是,这么美的房子,周围除了荷叶与荷花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该怎么将她送进去?她平常又是怎么进去的?他实在看不出来她有那样好的轻功……
    为今之计,只能飞跃过去了,只希望他的轻功能带着她平安抵达……
    正当上官若叶提气準备飞跃时,他的耳旁突然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要是随便一个人都能飞得进去,我还住这儿干嘛啊?前二、左三、右四、左斜六、退五、前八、右二、左……」
    *** www.mt *** www.mt *** www.mt ***
    花吹雪是在一阵菜香中醒来的。
    她闭着眼,闻着菜香,有片刻恍惚,但不一会儿就又将头埋回被子中。
    这一定是梦……她还没起床,也还没吩咐式神做饭,吹雪轩也从来没请过厨子,所以这一定是梦。
    「掌柜的,您该吃饭了,再睡下去对身子不好。」
    但这个稳重的声音,让花吹雪知道这不是梦。
    「你怎么进来的?」她揉揉眼,坐起身子,望着窗外背对她的高大身影。
    「走进来的。」上官若叶站在屋外的长廊上,不敢贸然回头,只是老实地指指那片荷塘。「前二、左三、右四、左斜六、退五、前八、右二、左……」
    不敢回头,是因为娘曾对他说过,姑娘家的闺房,男人是不可以随便进入,也不可以随便看的!
    上回之所以踏入,是由于花吹雪已经累得睡着了,他是因事制宜,可今天他不能再那样造次。
    「我说了让你走荷叶吗?」伸了个懒腰,花吹雪一边梳洗一边问道。
    「没说。」
    闻言,花吹雪愣了愣,在刘海上别了两个晶亮的珍珠小髮夹,望着铜镜喃喃自语,「看不出来这个傻大个还有点脑袋,居然知道要走荷叶,还把我说的话记得那么牢,没滚进池子里去,真是不可思议……」
    确实是有点不可思议。
    因为只有一手布置吹雪轩的花吹雪才知道,一般人想要进她这吹雪轩可是比登天还难!
    毕竟她是结合了五行八卦,又设下不少结界,若非踩着荷叶、按照顺序进入,那么掉到池塘里去享受一下「水深火热兼被食人鱼咬」的滋味,是绝对少不了的。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憨厚的傻大个居然有这等智慧,也许真是「大智若愚」的最好写照……
    「什么时辰了?」装扮好之后,花吹雪走至屋外长廊,望着小桌上丰盛的菜饭问道。
    「午时。」上官若叶老实地回答,在望见她的装扮时傻愣了一下,没敢再盯着瞧。
    「才午时你叫我做什么?」花吹雪皱眉,「你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工作得很累吗?」
    「属下知道,可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午时。」上官若叶乖乖地答道,「先前我来过好几回,发现掌柜的您都没醒,就不敢打扰您,可再这样下去,对身子不好的。」
    「啊?原来我睡了那么久啦!」花吹雪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肚子那么饿……」
    「掌柜的,您请用。」上官若叶一见到花吹雪坐下,便连忙将碗筷送至她面前。
    奇怪的是,花吹雪却迟迟没动手,只是用那双晶亮清澈的大眼瞅着他,瞅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半晌过后,花吹雪终于轻启红唇,歎了口气。「愣着干什么?餵我啊!」
    「啊?!」上官若叶又傻了。什么?他没有听错吧?
    「啊什么啊?才短短两天就学会违背我的命令了?」望着上官若叶发傻的模样,花吹雪轻哼一声,「亏他们还说这回保证派给我一个什么都愿意做的老实人……」
    他是老实人啊,也确实什么都愿意做,但那是……正常範围内的工作啊!他从没听说哪个保镖连「喂饭」这种工作都要做的。
    虽然心中有百般思量,但望着花吹雪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上官若叶也只得乖乖地一口菜、一口饭地伺候着她。
    不到一会儿,花吹雪突然转了个坐姿,将腿伸到长廊外的水面上,挥了挥手。「我吃饱了,你吃吧。」
    这样就吃饱了?吃的比小猫还少……
    望着还剩下大半碗的饭,上官若叶只得全拨到自己碗中,吃了起来。
    就在他将最后一口饭扒入口中时,突然,一枝飞箭射向他们所在之处!
    上官若叶心中一凛,连忙放下碗筷护在花吹雪身前。
    奇怪的是,那枝飞箭却像遇到阻碍似的,半途便垂直掉落水中。
    正当他满心狐疑时,花吹雪却连头都没抬,没好气地说道:「技术还是那么烂,靶子那么大还射不中!」
    靶子?上官若叶傻傻地回头一望,就见到一块小小的板子吊在房子左后方,上头有一堆箭尖射入后的痕迹,而在那块板子后面的水上,漂着一堆密密麻麻的竹箭。
    「花大师,麻烦您别老是把结界换地方好吗?否则小的再练十年也射不中啊!」远处的池塘边,声音的主人正在歎气。
    「那你就练二十年再来!」花吹雪慵懒地站起身往屋内走去,「都跟了我这么久,这点小事还做不好,要你干嘛?你不如卖白菜去算了!」
    「是小的不好,小的一定加紧苦练,以报花大师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望着远方那个看来四十多岁的男子苦着脸再度拉弓射箭,上官若叶的心里愈来愈疑惑了。
    他跟的究竟是什么人?待的又是什么地方?又是结界,又是五行八卦阵,又是……
    「发什么愣?有空发愣还不如去将屋旁那堆竹箭清一清,漂在那里真是破坏我吹雪轩的优雅景致。」
    「是。」一听到命令,上官若叶连忙点了点头,往后方走去。
    「跑龙套的,等一下,我有话问你。」就在此时,花吹雪又开口了,「你为什么都不拿正眼看我?」
    「这……」上官若叶愣了愣,回身望着窗内那张不高兴的小脸。
    「嫌我长得难看?」花吹雪又问。
    「不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上官若叶又愣了半晌,终于老老实实地说,「掌柜的……妳……很好看。」
    是的,她很好看,比他曾看过的姑娘都美上七分!
    望着她不施脂粉却依然俏丽的模样,即使向来听从娘亲教导,不敢直盯着姑娘瞧的上官若叶,也不禁看得目不转睛。
    「好看的话为什么不看?你分明是嫌我丑!」嘴里虽然这么说,其实早已发现上官若叶憨直的反应,花吹雪满意的转身,「好看难看傻傻分不清,难怪一辈子只能当跑龙套的!」
    听着那直白的评语,望着她纤细优雅的背影,上官若叶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同事都对他投以同情的眼神……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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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明白那个箭靶的作用是为了告知花吹雪有工作上门了。
    终于明白花吹雪的工作是收拾那些不知由哪里冒出来,危害西京城民安全的妖物。
    终于明白花吹雪的地位独特到可以对西京城的提督大小声,所以每当她工作完毕时,西京城东南西北的四区总捕都得差遣手下的人去为她收拾善后。
    终于明白花吹雪之所以天天换靶子的方位、设不同的结界、改动通往小屋的荷叶位置,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妖物或好奇人士骚扰。
    终于明白原来在他之前,已有八个精明干练的男子,一个个都待不到三天就以「不堪负荷」为理由,辞去了保镖之职……
    不过等上官若叶终于弄明白一些事,又愈来愈不明白一些事后,五个月已过去了。
    这五个月以来,若没有工作,他就在家中陪伴老母,等到三餐之时,先做完娘亲的饭菜,再赶至吹雪轩做饭。
    若有工作上门,他就会在接到花吹雪的「式神」通知后,前往吹雪轩报到,捺着性子等她梳好各式可爱的髮型后,与她一起抵达事发现场,然后在她以咒术驱除妖物之时,当她的人肉背垫,最后再将疲累的她抱回吹雪轩放至床上,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她是否还有呼吸……
    而就在这隔三差五──也就是花吹雪沉睡的时间里,上官若叶除了打捞、清扫那些射不到靶上而掉落在水面上的箭之外,就是坐在长廊上与清风相伴,翻看一些古怪的书。
    那是花吹雪房里的书,而她「命令」他在有空的时候要翻一翻,因为她不想浪费时间跟他解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老实讲,书看是看了,也认识了不少妖物及咒术,但上官若叶还是没有办法像花吹雪一样,只听一听事发经过、瞄一瞄事发地点,便知道该如何去收拾那些「怪东西」。
    上官若叶承认花吹雪是娇了点、怪了点、口尖舌利了点、难伺候了点,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跟其他的姑娘家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比其他的姑娘家更爱美。
    况且,他还觉得自己的工作比以往在东京城里轻鬆多了,因为他只要伺候一个人,而不需要管一些大大小小、东东西西、南南北北的事。
    可奇怪的是,每当他这样对其他的人说时,所有的人依然都用一种「你一定是有苦难言」的同情目光注视着他……
    「跑龙套的,没事发什么愣?」
    「掌柜的,有工作了?」将手中的书合上,上官若叶站起身,对着花吹雪问道。
    「工作?」花吹雪睨了他一眼,「你的工作就是全天候的伺候我,还不明白吗?」
    「属下明白。」上官若叶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啊,都跟了她五个月,还能不明白吗?
    「明白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是。」
    望着花吹雪逕自向前走去,身形轻盈的在荷叶上漫步,上官若叶只得追随在她身后,穿越柳树林往城中走去。
    正午的西京城城中,人来人往,热闹纷呈,摊贩叫卖声此起彼落,让很少在这个时间上街的上官若叶不禁好奇地瞪大了眼。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谨守本分地跟着花吹雪,无论她在哪一个地方停留,他都站在她的身后,不敢有一丝轻忽。
    不过怪的是,花吹雪今天的行动路线很是诡异,一会儿逛东、一会儿逛西,让他在人群中不断的左闪右避,就怕跟丢了她,出了差错。
    「这个好看吗?」
    就在上官若叶被人群冲开,好不容易才回到花吹雪身后时,突然听到她这么说,然后他的眼前出现一对耳坠。
    「这……抱歉,」上官若叶低下头,看着矮了他一个头的花吹雪,「属下不懂。」
    「真没意思……」花吹雪喃喃说道,回身对着摊主问道:「哪来的?」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耳坠可是有历史的……」见有人对耳坠感兴趣,摊主口沫横飞地叙述起耳坠的历史。
    上官若叶从来不知道耳坠也会有历史,并且还那样的久远,久远到他这个一向有耐性的大男人都快站不住了,可花吹雪却依然津津有味地听着。
    察觉投向自己的好奇目光愈来愈多,上官若叶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他一个大男人挤在一群小姑娘当中,毕竟有些古怪。
    就在上官若叶欲往后退去时,突然,他的眼角余光扫到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傻傻地坐在墙旁,来来往往的人那样多,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而她脸上的神情怯生生的,似乎是跟家人走散了……
    「掌柜的,妳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上官若叶挤入姑娘堆里,在花吹雪耳旁轻语一句,回身就往小女孩的方向走去。
    「站住!」花吹雪叫住了他。
    「这……是。」虽然乖乖地定住脚步,但上官若叶还是忍不住望了望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
    「你看到她了?」花吹雪淡淡地问着。
    「是的,掌柜的,」上官若叶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把她送回家后就来接妳。」
    「送回家?」花吹雪轻哼一声,「送她回姥姥家后,你还回得来吗?」
    「当然可以,虽然属下对西京城还不是那么熟,但我一定会尽可能快些回来……接妳……」上官若叶原本几乎要拍胸脯保证,可说到后来,话声却愈来愈低,因为花吹雪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瞪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难怪你这人一辈子就只能跑龙套。」望着上官若叶不明白自己做错还是说错什么的无辜眼神,花吹雪长歎一口气,「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那丫头不是人。」
    「不是人?!」上官若叶愣了愣。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妖物?但大白天里应该不会有妖物啊!毕竟这五个月以来,他每回陪着花吹雪工作时都是在夜间……
    「要不然为什么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她?」花吹雪边说边用手指戳着上官若叶的胸膛,「你就当西京城里只有你一个善良人?」
    「这……」儘管绝对相信花吹雪的话,但上官若叶依然忍不住地望了望那个小女孩,「但我看得见她!」
    「废话!我是谁啊?!」听着上官若叶的傻话,花吹雪再也按捺不住地在他胸口赏了一拳,「跟了我这么久,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不是让全天下人笑话吗?!」
    这一拳终于让上官若叶恍然大悟,原来白天也是会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
    「那她……」
    花吹雪完全不理会他后知后觉的反应,直接走至那个怯生生盯着他的小女孩面前,双手扠腰瞪视着她,「怎么还不走?这不是妳该留的地儿!」
    「妳……」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能力高强的咒术师,小女孩又惊又恐地张大了嘴,「我……」
    「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花吹雪瞇起眼,眸里的火花连几步外的上官若叶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别害怕,」他连忙走上前去,柔声安抚着小女孩,「我家掌柜的是跟妳开玩笑的。」
    「谁跟她开玩笑了?!」花吹雪转而瞪向上官若叶。
    「这……」望着花吹雪严肃的神情,上官若叶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激动。
    不过是个小女孩啊……
    「说,妳怎么死的?」花吹雪扭过头去,冷冷地问着小女孩。
    「病……病死的……」小女孩眼中含泪,结结巴巴地回答。
    「说,为什么还不走?」这回,花吹雪的声音更冷了。
    「因为我……」小女孩望着她冰冷的眼眸,哇一声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啊!」见状,上官若叶连忙想拍拍小女孩的肩膀,但接触到的却是空气,他愣了愣,和颜悦色地望着她,「如果妳不想告诉姊姊,可以告诉哥哥。」
    「我一直想要一个珍珠髮夹……」望着和蔼亲切的上官若叶,小女孩终于止住抽泣,举起手指着花吹雪,「就像……大姊姊头上那样的……」
    听到小女孩说出的理由,上官若叶回身望着花吹雪,「掌柜的,妳可不可以……」
    「买一个去!」花吹雪别开脸,冷冷地说着。
    「是。」
    知道花吹雪答应了,上官若叶连忙跑向小摊子与一群姑娘们挤在一起,但是他看了半天,却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胡乱买了一个髮夹,再跑回小女孩身旁。
    然而,正当他要将手中的髮夹递给小女孩时,花吹雪却又阻止了他。
    「谁让你给她了?给我!」
    望着花吹雪,上官若叶动也不动。
    「给我。」瞇起眼,花吹雪重複一次。
    听着那自跟随花吹雪以来,第一次出现的不容违抗的命令声,上官若叶内心交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将髮夹交给她。
    但奇怪的是,花吹雪却将上官若叶买的髮夹塞入怀中,然后摘下自己头上的两根珍珠髮夹递给小女孩。
    「给妳了,再不走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谢谢大哥哥……」收到髮夹的小女孩眼眶含着热泪,感激地望向上官若叶,而上官若叶则回报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谢他干什么?妳该谢的人是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情景,花吹雪冷冷地说道,「还不快走!」
    小女孩身子一震,嗫嚅地开口,「谢谢大姊姊……」然后又望了上官若叶最后一眼,「我走了,哥哥,再见。」
    「嗯,再见。」对小女孩挥挥手,上官若叶望着她面带纯真笑容,缓缓地在空气中消失。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说不出来,只觉得鼻头酸酸的,为那个纯真可爱却这样早就消逝的小小生命……
    「说什么再见?」许久之后,上官若叶再度听到花吹雪的声音,「跟这种死了八百年的鬼还需要说再见吗?」
    「我只是希望她走得开开心心,希望她可以多看一眼她虽待得不长,却充满温情的人世间。」上官若叶淡淡地说道。
    他明白死去的人不该继续留在阳间,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花吹雪要对一个小女孩如此冷酷。
    一直以来,他都遵照她的命令行事,可这不代表他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而今天,是他第一次这样直接的对花吹雪表达出他的不满……
    「你这个跑龙套的懂什么?」花吹雪当然看得出他极力克制的不满,她背过身去冷哼一声,「她要是再不走,再留恋这个人世间,一炷香之后,不仅她自己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连她留恋的人事物都要遭殃!像她这种死灵处处皆是,如果没有人理他们,时间到了他们就会乖乖离开,可若有人理他们,让他们发现原来在阳世还有人会看到他们、关心他们,这种执念到最后只会害了他们!更何况,万一执念太深,让他们化成妖物,到时候是你来解决还是我来解决?」
    什么?!听到花吹雪的话,上官若叶整个人愣住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花吹雪的意思分明是,如果他再拖延下去,不仅小女孩将魂飞魄散,更可能产生无可挽回的结果……难怪她会那样急迫地催促小女孩,还将他买的东西收回怀中,以她自己的髮夹取代。
    她原本可以不理会这一切,而她之所以开了口,是因为他已被小女孩发现到他能看见她,并且关心她!
    原来,花吹雪看似冷酷的言行,只是为了不让小女孩再留恋他,也是为了让小女孩快些升天……
    「抱歉,掌柜的。」许久许久之后,上官若叶走至花吹雪身旁,诚恳地说道。
    花吹雪板着脸,理也不理上官若叶,独自往人群中走去。
    望着那个明显是在闹彆扭的小女人,上官若叶苦笑了笑,便连忙追上前去,看着她一边走一边恐吓那些存有执念、站在路旁东张西望的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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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要出去工作了,您好生休息着。」在「髮夹」事件三天后的夜晚,上官若叶为母亲盖好被子,柔声说道。
    「娘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好好工作。」上官氏一脸慈蔼地望着儿子,「记得多帮帮花姑娘,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却愿意做那么危险的工作,太不容易了,你一定得保护好她。」
    「我明白的,娘。」上官若叶乖乖地点头,「那是我的工作,我当然会尽力。」
    「工作?」听到儿子的话,上官氏突然眉头一皱,「就算不是工作,你也得多关心人家,花姑娘年纪小,又一个人过活,你有事没事就多去关照、关照人家。」
    「可是……我看她一个人过得挺好的。」上官若叶老实地说,「更何况您不是要我学会避嫌吗?我一个大男人老是在她的住处进出也不成体统。」
    「娘是这么教你没错,可那是以前,」上官氏瞪了儿子一眼,「花姑娘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上官若叶有些不明白地苦笑道。
    他承认,花吹雪是跟寻常姑娘家不太一样。她不仅比寻常姑娘美,又拥有一身寻常姑娘不可能拥有的咒术,个性也有些古怪,再加上那诡异莫名又风景绝佳的吹雪轩……
    可再怎么样,她终究是个黄花闺女啊,他能怎么「关照」她?
    更何况,她看起来可比他强多了,至少每个看到她的人都必恭必敬,就算不是必恭必敬,也是避而远之。这样的人,他为什么还得特别「关照」她?
    「娘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望着儿子不明就里的模样,上官氏不禁歎了口气,「好了,快去工作吧!」
    「是的,娘,那我走了。」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上官若叶望望天色,连忙跨上马往案发地点驰去。
    今天这个工作有点特别,因为式神没有要他去接花吹雪,而是要他直接往城郊一处沙原报到。
    据说,这是因为花吹雪要先去「布置会场」。
    收妖除魔还要布置会场?上官若叶可是第一回听说,不过自从跟着花吹雪之后,他已经学会不要太大惊小怪。
    虽然如此,但真正看到所谓的「会场」后,他还是有些傻眼。
    一向没有什么人烟的沙原,在夜晚中更显凄清,可诡谲的是,那片沙地的正中央竟架起一个大帐篷,而由里头透出的摇曳烛光,以及两个古怪的交迭身影,看了之后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除此之外,在大帐篷外的沙原上,有一个六星结界,结界的边缘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而他那个早早便来布置会场的掌柜的,此刻正远远地背向帐篷站在一个结界点上,小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
    策马走至花吹雪身旁,望着她今天将头髮编成细辫挽在两边后又留下两条垂肩细辫的可爱造型,上官若叶愣了愣,下马低声说道:「掌柜的,我来晚了,抱歉。」
    「你娘睡了?」花吹雪淡淡地问,口中唸唸有词,伸指在他脸上画了画。
    「是的。」上官若叶点了点头,知道花吹雪此举是为了不让妖魔注意到他,「请问今晚要处理的是……」
    花吹雪瞪着他,「难不成你没听说这些日子里西京城发生的事?」
    「掌柜的是指李家古董行遭窃的事吗?」上官若叶想了想后回答道。
    西京城里属一属二的李家古董行遭窃,这可是众人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大家都很想知道,能把那个没天良、没道德、没品行的李剥皮传家之宝偷走,还顺带把一大堆西京城良民与李家古董行签的黑心契约物归原主的英雄究竟是谁,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你是衙门的捕快还是我吹雪轩旗下跑龙套的?」听到他的回答,花吹雪不高兴地瞇起了眼。
    「是您吹雪轩旗下跑龙套的。」上官若叶在心中歎了一口气,如此答道。
    「那你注意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干什么?」又睨了上官若叶一眼,花吹雪冷冷地说道,「难不成你一天到晚想的不是要怎么保护我,而是要如何当上西京城的总捕头,好好地光宗耀祖一番?」
    「属下没这么想过。」上官若叶确实没往那里想过。
    因为他明白,像他这样的人,能有份可以兼顾孝顺娘亲与温饱的工作就不错了,更何况他领的薪饷还比「恰可温饱」好上太多了……
    「没这么想过?」花吹雪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最近西京城跟我们有关係的事儿是什么?」
    「是很多姑娘夜里被人侵扰的事件。」这回,上官若叶毫不犹豫地回答。
    自从上回的「髮夹」事件之后,他已明白当花吹雪冷哼时,最好的应付办法就是以她为尊,以她的想法为第一。
    「算你还有点职业良知。」花吹雪总算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双手扠腰朗声说道,「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那些姑娘不是被[人]侵扰,而是被[鬼]侵扰,所以今晚我们就是来捉色鬼的!」
    「捉色鬼?」上官若叶回头望向身后的大帐篷,听着其中传出的「鬼哭神号」喃喃说道。
    用个大帐篷便能捉色鬼,掌柜的也真有一手……只是,色鬼要怎么捉?难不成跟捉犯人一样,打斗一场后用绳索绑起来?问题是他什么也看不到,又要怎么捉色鬼?
    「看你这呆样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花吹雪白他一眼,突然抬起手,口中唸唸有词,用食指点了他眉间一下。
    霎时间,上官若叶的耳中传来阵阵吵杂声,而大帐篷外也不再宁静,反倒是挤满了汹涌的「鬼」潮!
    望着那些面目骇人、肢体不全、脸色狰狞的「色鬼」们,上官若叶有瞬间恍惚。
    「怕了吧?」花吹雪问道。
    「不怕。」上官若叶摇了摇头,「只是我没想到有这么多。」
    「就是要多才好,这样才能一网打尽,也省得我一只只捉!我可是花吹雪啊,怎么会做那种傻事?」花吹雪轻轻地掩住口打了一个呵欠,「帮我看着,等到那些色鬼全挤到六星结界里之后,叫我一声。」
    「是。」上官若叶专注地望着六星结界,一会儿之后突然说道:「掌柜的,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问吧。」花吹雪玩着辫子,百无聊赖地应道。
    「帐篷里的……不是鬼吧?」
    「当然不是,那是饵。」花吹雪又打了一个呵欠,「不放点饵,那些色鬼怎么会来?」
    「饵……」上官若叶喃喃说着,「可是……那些色鬼为什么对只能在外头看却进不去这件事毫不起疑?」
    「因为他们是一群又笨又傻又胆小又看爱秀的色鬼,因为我早就交代式神在混入这堆色鬼里宣传时,要苦口婆心地告诫他们这场[野外偷欢秀]上演地点的前任主人,很不巧的是一个胆小到要贴[禁鬼符]才敢在篷里睡的猎人,所以请大家千万不要来……」花吹雪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凉凉地回答,「好了,别再啰唆,怎么样,六星结界快满了吧?」
    「掌柜的,其实……」望着眼前的情景,上官若叶不晓得该怎么形容才恰当,「那些色鬼愈来愈少了。」
    「什么?!」猛一回头,花吹雪果真看见结界里的鬼影愈来愈少,眉头整个紧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些色鬼居然都走了,难不成是她布的结界出了问题?不可能啊……
    「人家都说偷窥才叫刺激,可我看来,这一点意思也没有,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身材也糟,更不是处子!」
    「走了、走了,太没劲了!」
    「我还以为有什么养眼的,原来是这种不值得一看的东西!还不如回城里去找那些黄花闺女玩还有点意思……」
    什么?!听到这些「鬼话」,花吹雪不禁傻眼了,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帮鬼居然嫌弃她由艳娘那儿借来的「饵」没看头!
    这实在太气人了……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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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之中,花吹雪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语,脸颊微微抽搐。
    「上回李家庄那个姑娘真美味,我今晚还要再去……」
    「说到姑娘,还是处子好,那个……」
    「该死的一群老色鬼!」口中没好气地咒骂着,花吹雪再忍不住地跺起脚来,「有得看就不错了,还给我挑三拣四……」
    「掌柜的,」望着花吹雪一向慵懒的神情竟然急躁了起来,上官若叶连忙问道:「要我去捉他们回来吗?」
    「一个个捉要捉到什么时候?」花吹雪皱着眉咬着指甲,「更何况好不容易招来了这么多,要是让他们就这么跑了,今晚一定有更多姑娘受到骚扰!」
    「没事的,属下体力好,掌柜的您在一旁指导,属下一定尽力在今晚全部帮您捉回来。」上官若叶亦知道问题有点棘手,他尽可能地安抚着花吹雪,然后自怀中取出她写给他的「收鬼咒」便想往前走去。
    「你体力再好也捉不了那么多!该死的,只能这么做了……」花吹雪一把拉住上官若叶,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拖着他向大帐篷走去,「跟我来!」
    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上官若叶相信她的能力与判断。毕竟这五个月以来,他亲眼看着她收拾了那么多妖魔鬼怪,一次也没有出过差错。
    「可以停了。」花吹雪掀帐而入,别开脸对着里头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说道,「你们快走,出去后千万别回头,要不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管。」
    「是,谢谢姑娘、谢谢姑娘!」那一男一女如获大赦,面色苍白地匆匆穿上衣衫,拔腿就跑。
    「这什么鬼地方啊,虽没个人影,却鬼气森森的……」
    「下回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不来这鬼地方办事了……」
    看着那两人鬆了口气似地冲出帐外,又听见他们口中的叨念,完全不明就里的上官若叶缓缓回过身去,想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这一回身,却让他傻在当场!
    「愣着干什么?」花吹雪不知何时已经脱掉外衣,上半身只剩一件淡绿色抹胸,坐在篷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察觉他呆愣的反应后轻声骂道。
    「掌柜的……」上官若叶回过神来,慌忙别开视线,「您这是……」
    「不用我教你要做什么吧,你总上过窑子吧?」
    老天,该不会换成他们两个当「饵」吧!想起刚才篷中那两个交迭的身影以及他们所发出的「鬼哭神号」,上官若叶霎时间明白花吹雪要他做什么!
    这怎么行啊……
    「不一样,窑子里的全不是闺女,更没有妳美……」上官若叶下意识地说道,而后突然一愣,觉得自己这样说话太造次了,连忙又转过头去解释,「妳别误会,我……其实……以前只去过……很久……没再……」
    「我理你去过几回!」花吹雪别过脸去,僵硬地说道。
    她生气了。上官若叶知道,因为她一向灵动的眼眸现在好冷淡,可不管她生不生气,他都不能这样做啊!
    「你动作快一点好不好?」望着上官若叶动也不动的呆样,花吹雪终于又开口了,「再晚,色鬼们全跑到城里找姑娘,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可是……」
    「可是什么,我都不可是了!」一把将上官若叶拉到床边,花吹雪没好气地低咒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他是男人啊,从来没有人说不是,但就因为他是男人,才更不可以这样唐突佳人。然而正如同花吹雪所说,若他们不赶紧行动,后果真会不堪设想……
    这根本就是两难的局面!而他上官若叶这辈子从没遇过这么难以抉择的时刻……
    「你到底想完没有?再不快点,那些色鬼就要跑光啦!」
    不知过了多久,当上官若叶的额头渗出一滴汗时,花吹雪的声音又传进他耳中。
    「那属下就……得罪了……」一咬牙,上官若叶终于下了决定,缓缓地坐至床沿。
    他是决定了,决定做做样子。毕竟他不能容许这帮「色鬼」再跑到城里去危害姑娘们,更不能容许自己「轻薄」掌柜的!
    才刚坐下,上官若叶的唇就被花吹雪柔柔的唇瓣堵住,一阵香气也在同时间沁入他的鼻中。
    「又开始了,这回这个女人的味道好闻多了!」
    「是吗?那就看两眼再走好了!」
    真是群名副其实的色鬼……正当上官若叶在心中苦笑时,耳中又传来娇俏的低斥声。
    「专心点!」
    「是。」他连忙收敛心神,低头望着也同样低着头的花吹雪。
    此刻的她,双颊微红,纤细的肩头微微地颤抖,雪白柔嫩的肌肤,因呼吸而起伏的优美胸形,异常地惹人怜爱……
    「这个帐篷有我设的结界,他们进不来,只能看到烛光形成的影子,你就……想办法让我们的样子……看起来吸引人……」花吹雪根本不敢抬头,低声地说着,「等时候到了,我就会收拾他们。」
    让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吸引人?是吸引「鬼」吧……
    无奈至极地在心中苦笑着,上官若叶望向篷面映出的身影,发觉属于她的娇小影子微微地颤抖着。
    原来,她也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再怎么说,她终究也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
    「掌柜的,妳把眼睛闭上吧。」半晌,上官若叶低声说道,望着那个低垂螓首的人儿点了点头。
    轻轻地,他用手抬起她的小脸,将唇轻轻贴住她柔软的唇瓣,就只是贴着而已──反正是做做样子,这个样子应该过得去了。
    但上官若叶没有想到的是,就算只是贴着,他依然感觉得到花吹雪的呼吸变得很不稳定,而那阵袭人香气也愈来愈浓郁……
    「光亲有什么意思,摸她的奶子啊!」
    「摸啊,等什么等!」
    那些「色鬼」的话,连上官若叶听了都要摇头,也难怪花吹雪听到之后,身子蓦地一僵。
    「照他们的……话……做……」
    「是。」上官若叶费尽了力气,才能由口中吐出这个字。
    他的唇依然贴住花吹雪的,大掌缓缓放至她胸前,很轻很轻地覆住那两团浑圆。
    「唔……」一声很轻很轻的呢喃,由花吹雪的红唇流洩而出。
    那如梦似真的嘤咛,让上官若叶心房一阵急跳。
    「掌柜……」当他好不容易稳定心神,想开口询问花吹雪是否不舒服时,他的舌尖,却恰好碰触到她微启红唇内的丁香舌!
    彷彿触电般,两个人都愣住了。
    上官若叶看见花吹雪突然睁开美眸,然后在与他的视线相接时又慌乱地闭上眼,粉颊上的嫣红那样迷人……
    理智彷彿被抽光了,上官若叶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轻舔着那如蜜一般的红唇,然后在它缓缓开启时,迅速攫住其中的丁香舌,与自己的交缠在一起。
    他不是没有碰触过女人,但是却从没有碰触过像她这样纯真迷人又不寻常的女子……一想及此,再闻到她诱人的馨香,以及轻尝她口中如蜜的汁液,他的手掌竟自己动了起来,缓缓地摩挲起那对超乎他想像中丰满的浑圆。
    「呃……」
    一声又一声的娇喘嘤咛在上官若叶耳畔响起,让他的心跳彻底加速,儘管她的反应青涩,那夹杂着甜腻与鼻音的娇媚呢喃声却是绝对撩人的。
    不只他这样想,外头的那些鬼也一样!
    「叫得好啊,叫得我的骨头都快酥啦!」
    「快点再进一步啊,压住她的手,扯掉她的上衣,拉掉她的裤子啊!」
    「再浪一点啊!」
    虽然外头的「鬼叫」声不断,但上官若叶只是品嚐着花吹雪的娇柔与青涩,在不断的摩挲与推揉下,感受掌中那对丰盈的顶端,缓缓地挺立了起来。
    望着花吹雪紧闭眼眸、红唇微张地急促娇喘,上官若叶低声开口,想要告诉她接下来的行动,「掌柜的,我要──」
    「你做……就是了……不要……对我……说……」花吹雪娇喘吁吁地打断他的话,早已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天,她可是第一回让男子如此碰触她的身躯啊!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对她说就是了,否则她会更羞啊,这个二愣子!
    「是的。」望着她将俏脸转向另一侧,颈项及肩头浮现出娇羞的粉红色,上官若叶不再多说了。
    他将花吹雪的双手反剪至身后,用一手捉着,另一手扯开她的抹胸,直接将大掌贴至她软绵绵的右边丰乳上。
    「啊……」身子一阵战慄,那种被人控制住双手、强势爱抚的异样刺激感,让花吹雪再也忍不住地轻啼起来。
    「做得好啊,就该这样!」
    「快继续啊!」
    完全不管外头如雷的鼓噪声,上官若叶轻轻捏住一颗挺立的红樱桃来回拧转,嘴唇啄吻着她的耳垂、颈项、锁骨,最后来到另一颗红樱桃前。
    「嗯啊……」感觉到胸前传来一股又酥又麻的刺激,花吹雪娇啼着睁开双眸,想要确认时候到了没。
    可当她一睁开眼眸,却在同时间傻住了!
    因为她看见篷面映着他俩的身影,她的手被反剪在身后,丰盈的双乳上有两颗突起,一颗被男人用手指把玩着,而他正伸出舌尖轻舔着另一颗……
    那影像,那般的暧昧又淫媚。
    她的脑子一下子空白了,没有想到自己竟是被上官若叶如此对待着,她的身子霎时热得有如被火烧灼一般,腿间也缓缓涌出不熟悉的潮湿,这让她羞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上官若叶知道花吹雪睁开了眼,也明白这是因为她要知道时候到了没,可看着她的神情那样娇羞,目光那样矇眬,身姿那样撩人,他竟收不住手……
    他不断地将那颗诱人的红樱桃吞入口中,用舌尖来回挑逗后再吐出来,看着被他尝过的乳尖闪耀着晶亮红艳的色泽……
    「你……啊……」从没想过被他玩弄是这样的感觉,花吹雪除了轻喘与呢喃之外,再做不出其他反应。
    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好胀、好痛,每当上官若叶将她的乳尖含入口中时,一阵酥麻感便漫向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只能无助地弓起身。
    花吹雪并不明白,她这样的姿态,让那本就丰盈饱满的酥胸更显撩人,也让上官若叶的唇舌更易含吐……
    「快往下亲啊!」
    「我快受不了啦,那个男的还等什么啊?!」
    「你们别叫,我听不到那女人的浪吟声了!」
    除了羞怯之外,还是羞怯,花吹雪完全不敢望向上官若叶,更不敢猜想此刻的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对待着她。
    所以她不会看到,此刻上官若叶的眼眸深邃如潭……
    其实,连上官若叶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的投入,因为花吹雪那怯生生又撩人的模样,让他完全无法思考。
    他只能凭着本能将花吹雪轻轻地放倒在床上,火热的双唇沿着她的胸口一路往下,来至那平坦又白皙的小腹。
    「啊……」感觉到下半身突然一凉,花吹雪低呼出声,因为上官若叶竟趁着轻吻她小腹之时,将她的长裤及亵裤一併扯去!
    她全身紧绷,双腿紧夹,额前的汗水流至嫣红的颊旁。
    这样的花吹雪,是上官若叶完全无法想像到的!
    望着她隆起的诱人双峰、光滑平坦的小腹、修长匀称的长腿,以及那夹紧的秘密花园,他竟不由自主想知道她现在的神情是如何的可人……
    确实是可人,可人到足以让他疯狂。
    绝美脱俗的俏脸染上一抹嫣红,不敢望向他的眼眸中满是羞怯,颊边的秀髮被晶莹的汗珠沾黏住,微张而不断喘着气的红唇……
    「吃她啊!」
    「还等什么?吃她啊!黄花闺女的蜜液最香甜了!」
    上官若叶再忍不住地分开花吹雪夹紧的双腿,将她的两边膝盖曲起,望着她身下的秘密花园在自己眼前盛开──
    非常美的颜色,美得撩人。
    非常媚的画面,媚得惊人。
    「你……」
    听着那如梦似幻的娇呼声,看着那微微颤抖的修长玉腿,以及腿间沾着蜜汁的花瓣……上官若叶用手指轻点嫩瓣间的那颗晶莹花珠,感觉到手下的柔美身躯猛一震动。
    「啊啊……」克制不住的娇啼,是花吹雪唯一的回应。
    望着她的花口处在自己的逗弄下汩汩泌出晶莹蜜汁,上官若叶更是克制不住地将手指伸过去,沾满了蜜汁后,恣意地在粉色花瓣中来回滑动。
    「你……啊……」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样邪肆地对待她?他原本是那样一个老实的男子啊!
    当上官若叶的手指在她的花瓣中悠游,来回碰触到敏感的花珠时,花吹雪忍不住弓起柳腰轻轻摆动,因为若不这样,她便无法抵挡住他的所作所为带来的悸动……
    花吹雪的反应很青涩,但却足以让上官若叶疯狂,他下腹一紧,低头以舌尖取代手指,想听到更多令人发狂的娇啼声。
    「你……啊啊……」
    果然,当上官若叶的灵舌一碰触到花吹雪缓缓肿大的花珠时,她的全身战慄起来,娇啼一声高过一声。
    她的下腹蕴积了一股陌生的狂潮,令她深感无助,又找不到出口释放,而上官若叶也非常的过分,他不仅不理会她的呼喊声,还更加狂肆地吸吮着由她花径中泌出的蜜汁!
    这个举动,让她的花径不由自主地紧缩着,还感觉到一种微微的刺痛感由花径中蔓延开来……
    「呃啊……」而当上官若叶毫无预警地将舌尖刺入她的花径中时,花吹雪再忍不住地疯狂啼呼起来,「不要……」
    明知道这一切只是「表演」,但她真的受不住了!她受不住上官若叶这样敬业的「表演」,更受不住体内那股不知道究竟需要什么的感觉……
    「叫得好浪啊!」
    「浪得让人心痒死了!」
    花吹雪勉强撑起了上半身,不想再让上官若叶这样对待自己,因为她真的快崩溃了……
    但就在她撑起身子之时,上官若叶也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就这样交缠在一起。
    「你……」花吹雪羞怯不已,先转移了视线,因为上官若叶的眼底有一抹她从未看过的火焰。
    望着那张不肯面对他的美丽小脸,上官若叶淡淡地笑了,因为他已看到她眼底那抹因他而染上的娇羞。
    他用左手轻轻扳正她的小脸,吻上那两片樱唇,右手手指则一举刺入她最惑人心魄的花径之中,在那层象徵她纯真的薄膜前戛然而止。
    「唔……」花吹雪痛得轻呼出声,不敢相信上官若叶竟让手指进入她最私密之处!
    那种感觉虽痛、虽羞,但又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欢愉……
    「听那叫声就知道一定很小、很紧啊!」
    「我也好想试试啊……」
    她真的很小、很紧,紧得几乎容不下他一根手指。
    上官若叶的舌头霸住她闪躲的丁香舌,右手拇指轻按她的花珠,食指缓缓地在花径中旋转、穿刺……
    「呃啊……」他所做的一切令花吹雪几乎不能呼吸了,而她的身子也变得彷彿不属于自己。
    在上官若叶手指的逗弄及穿刺下,花径中的疼痛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紧缩!
    她只知道他用手指挑弄着她身体与心底最青涩又最隐密的部位,每一次的旋转与穿刺都令她的花径一紧……
    上官若叶当然感觉到花吹雪体内的变化,但他只是忘情地轻啄她不断娇喘的樱唇,然后在那紧窒的丝绒甬道收缩的频率愈来愈高时,刺入第二根手指!
    「啊啊……」痛感与快感再度笼罩住花吹雪全身,令她按捺不住地摇摆着腰肢,高声娇啼。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她只隐隐约约地明白,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随着他手指的急速抽送,当一阵令人疯狂的快感在花径中爆开之时,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口,「不……呃啊……」
    那是一种教人无法置信的欢畅,一种教人无法形容的爆发,一种在最顶端之处蓦地释放的狂潮……
    「她来了!」
    「她的高潮来了!」
    「兄弟们快来看啊,好精采啊!」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任由那阵极乐感沖刷着全身,花吹雪唇角颤抖,在快感袭向四肢百骸时举起手,「啊啊……破……散……」
    四周的声音,一下子全没了。
    上官若叶知道花吹雪及他今晚的任务结束了。
    但望着那张春意盎然的小脸,感觉着那不断痉挛的丝绒甬道,上官若叶却发现自己的手依然在她体内律动着,捨不得撤出……
    明明四周都没有声音了,上官若叶应该也晓得这情况,花吹雪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待她?
    「你……啊啊……」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
    她的身子一回又一回地被上官若叶刺穿,一回又一回地感受到无法言说的狂潮,直到全身虚软、声音嘶哑……
    「掌柜的……我……」
    直到怀中的娇小身躯彻底虚软,上官若叶才惊觉自己竟在一切结束后,还继续轻薄着他的掌柜的!
    「送我……回去……」倚在那个宽阔汗湿的胸膛中,花吹雪疲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喃喃说着,「我……好累……」
    「是。」上官若叶喃喃应道,只是手指依然捨不得离去,「我的……掌柜的……」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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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长一段时间,上官若叶都不敢望向花吹雪。
    心虚。
    没错,就是心虚,心虚自己竟那样轻薄他的掌柜的,还忘情地乐在其中,让她原本就柔弱的身子彻底酥软在他怀中……
    不过这种心虚很快就被忙碌所取代,因为近来花吹雪的工作量剧增,三天两头就得出任务,去收拾那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妖物。
    每当望着花吹雪一脸疲惫地站在那些妖物之前,上官若叶的心就不由得微微抽疼。
    以往她工作完总得休息个两、三天,可最近她休息的时间变得很少,也因此脾气变得很不好。
    她经常会无缘无故的闹性子,说出口的话有些伤人,甚至在她认为他该出现而他没出现时,遣来一堆式神乱闹一气。
    对于这些,上官若叶从来没有介意过。他常想,要是自己能懂得像她一样多,就不必让一个花样年华的小姑娘辛苦受累。
    是啊,小姑娘,一个跟村长的女儿小翠一般大年纪的姑娘。
    当小翠在天真的玩耍或与闺中密友说笑时,花吹雪却必须完全捨弃掉她该享有的快乐时光,背负上沉重的责任,与一群妖物浴血奋战……
    上官若叶不知道花吹雪是怎么样成长的,也不明白当她第一次见到那些奇形恶状的妖物时是怎么样的心情,但他却知道她很努力、很辛苦,虽然个性可能因此变得有些不平易近人,却从未喊过一声苦……
    如果能代替她,上官若叶绝对愿意,毕竟他是一个大男人,一个有体力、耐磨耐操的大男人,而不像她,只是个娇俏年幼的小姑娘……
    只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花吹雪,而他上官若叶永远只是那个当人肉背垫的跑龙套,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她每回工作结束后抱她回家,在她耍性子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唷,我说今天吹什么风啊?居然把你这家伙给吹到我面前来了!」
    正当上官若叶脑中胡乱思索时,一道打雷似的嗓音突然由他身前响起,定眼一看,他才知道自己竟已抵达了目的地──北城总捕办事处。
    「老吴。」上官若叶飞身下马,朝着屋内那个瞪大了眼、一脸胡碴的男子笑了笑,「打扰了。」
    「打扰个屁!」吴尚先──西京城北城捕头──先是呸了声,然后立即热络地拍着上官若叶的背,「老子正愁没人陪我喝酒打发时间呢,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两句,调到西京都多久了,居然只来看过我这个老哥哥一回,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是不够意思。」上官若叶呵呵笑着,走至屋内坐在吴尚先身前,举起原先放在桌上的酒瓶一口饮尽,「这样够意思了吧?」
    「这算什么屁啊!」吴尚先不满意地撇了撇嘴,突然回头对着属下一声狂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打五十斤酒来!」
    「老吴,你不是还在当差吗?喝这么多酒,万一──」
    「我可不像你!」吴尚先将右腿踩上座椅,了然于心地望了上官若叶一眼,「说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要是没事,你可不会有工夫上我这儿来喝酒。」
    「是有点事……」吴尚先直截了当的话语,让上官若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打听、打听最近西京城有没有什么怪事?」
    「怪事?你家主子干的怪事还不够多吗?你居然找到我这儿来问了!」吴尚先瞪大了一双铜铃眼,「我前阵子还听说,她上街时老对着空气咒骂,吓得西京城民个个迴避,生怕得罪那个小姑奶奶,回家后莫名其妙地一睡不醒!」
    「这……」除了苦笑之外,上官若叶还是只能苦笑。
    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他家掌柜的在别人眼中竟是那样乖张古怪!
    可他知道,其实那时的花吹雪是在「威胁」路旁的死灵们,要他们早日归天,否则她就要「好好」收拾他们……
    而她所谓的「好好」,真的是好好的。
    虽然她总是一脸不耐烦,可他却看见她蹲在那些死灵旁听着他们的「鬼言鬼语」,然后尽可能帮他们完成他们心底最记挂的那件事……
    「不过若要说怪事嘛,我这儿倒有一件!」望着上官若叶恍神的模样,吴尚先又灌了一大口酒,「一个月前,有个不知打哪来的家伙,怀里抱着块大石头,疯疯癫癫的在大街上笑,逢人就说他发现了世上最大的秘密,说在西京城郊有一个可以让人心想事成的大神,因为他让大神出了牢,所以大神赏了他一块金砖!」
    「西京城郊?大神?」
    「狗屁的大神!」吴尚先没好气的呸了一声,「只要看到他怎么宝贝他怀里那块大石头的模样,我保证是个人都不会信他的疯言疯语。」
    听着吴尚先的话,上官若叶低下头静静地沉思。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一个月前,也正是花吹雪那接不完的「工作」的开始!
    跟了花吹雪那么久,让上官若叶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世上确实存在着一些常人无法想像与理解的怪事与妖物!
    若是以前,他一定也当那些只是无稽之谈,但现在,特别是在亲眼目睹那么多回之后,他已不再如此想了。
    虽然如此,但是这几个月以来,他总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就算怪事与妖物确实存在,但也不该发生得如此频繁啊!
    频繁到让花吹雪疲于奔命,几乎连她爱梳的髮型都没有空梳……
    正因为如此,他今天才会来到这里。
    而今,既然他得到了这个消息,无论这两件事究竟有没有关联,他也得去探查、探查。
    「这人现在在哪里?」主意一定,上官若叶立即抬头问道。
    「就关在我牢里。」吴尚先耸了耸肩,指指身后,「要不你带回去吧,看样子只有你主子才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像我们这种寻常人可没办法成天养着一个说胡话的疯子。」
    「谢了,那我就把人带走了。」上官若叶点点头,就要起身。
    「着急什么?总得等我把手续办了吧!」吴尚先把他按回位子上,「老实说,你现在的模样一点也不比在东京城时落魄,我一直以为跟了个[西京第一难搞难缠兼骄纵无度口尖舌利个性乖张行事诡异]的疯丫头,没日没夜地伺候着她,比伺候家中老母还麻烦不说,还得天天跟那些妖怪打交道,日子大概不会舒心到哪里去。」
    「其实……她没那么麻烦,」虽然事实有些相近,但上官若叶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为花吹雪澄清一下,「那些妖怪也没那么骇人。」
    「你就是这么老实,才会被人踩在脚底,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吴尚先摇摇头,歎了口气,「要不照你的能力,早该来西京城当总捕了!」
    「我无所谓,只要能待在我娘身旁,做什么工作我都不在意。」上官若叶喝着酒,毫不在意地说道,「更何况现在这个工作满好的,让我多了很多时间照顾我娘。」
    「那倒也是……」吴尚先同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也不知那疯丫头是哪来的通天本事,居然能让东京总捕愿意放人!要我啊,才不肯割爱你这种武功底子好,听话又好差使的老实人……」
    「什么?!」听了吴尚先的话,上官若叶蓦地愣住了。
    以往他老想调回西京城,希望能就近照顾老母,可总也不能如愿,这回他原以为是东京总捕终于被他的孝心感动,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实并非如此,竟是由花吹雪开口让东京总捕放人的!
    这是真的吗……
    他为何从没有听说过,而她又为什么单单挑上了他,还不远千里将他由东京城调来当她的人肉背垫?
    「你不知道?」吴尚先瞄了一眼上官若叶讶异的神情,「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要报答那疯丫头将你调回西京,让你可以就近照顾老母的好意,才会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旁!」
    「我……真的不知情……」上官若叶讷讷地回答。
    「叶子,我问你一件事。」突然,吴尚先眼珠子一转,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神情。
    「什么事?」上官若叶抬眼望向他。
    「听说那疯丫头长得不错,真的假的?」
    「这个……」怎么也没想到吴尚先问的竟是这种问题,上官若叶不禁张大了嘴,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花吹雪当然长得不错!可他怎么能够在别的男人面前,说自己上司的闲话?更何况……她哪里只是长得不错而已,她简直就是……就是个浑然天成、世上罕见、独一无二的……美人胚……
    「看样子那疯丫头的模样不是不错,而是[很]不错……」望着上官若叶那副欲言又止、俊脸微红的模样,吴尚先喃喃自语,「否则怎么能让这个二愣子懂得什么叫脸红……别回头了,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原本在自言自语的吴尚先,在看见上官若叶第七次回头望着屋外的夜莺,然后那只夜莺竟飞进屋内不断啄着上官若叶的头顶时,终于忍不住歎了口气。
    「这是……」上官若叶苦笑道,「我家掌柜的……不,花姑娘她的……式神。」他不知道吴尚先懂不懂得什么叫式神,因此又捺着性子解释,「就是花姑娘利用咒语,差遣原本属于──」
    「不用解释那么多了,反正我不懂。」挥挥手,吴尚先打断上官若叶的话,「我只要懂那是[你家掌柜的]要你回去伺候她的意思就够了!好了,人来了,你带走吧!」
    「谢了。」
    微微一抱拳,上官若叶拉起那个疯子,在飘着细雪的夜色里策马穿越柳树林,到达池边后飞身下马,将人绑在树旁,箭步如飞地踩着荷叶进入吹雪轩。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说!」迎接他的是一阵叫骂声,以及飞过来的各式物件。「去哪里了?居然敢不理我的式神!」
    「属下到城里去打探一些消息。」弯下腰将花吹雪丢至他身上的东西一一拾起,上官若叶如往常般平静地说道。
    「有什么消息好打探的?」花吹雪先是抿起嘴不高兴地骂道,然后在闻到一阵浓浓的酒味后瞪大了眼,「你喝酒了?」
    「喝了一些。」上官若叶将东西一个个放回它们该在的地方,「属下想明白为什么近来西京的怪事发生得那样频繁。」
    「要你多事?」花吹雪别过头去轻哼一声,「你这个跑龙套的就好好给我跑龙套,不必去插手那些你管不着的事!」
    「是。」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上官若叶不想在一切都还没有头绪时,便让花吹雪跟他一起伤脑筋。
    更何况,看她眼底下的黑晕就知道,她又没有好好休息了。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生个火,让这个小小的吹雪轩能够在下着细雪的夜里温暖一些……
    「你跟谁打探去了?」就在上官若叶转身过去生火时,身后很近处突然传来花吹雪的声音,以及一阵淡淡馨香。
    「属下的一个老朋友。」他更加专注地生火,尽力不要让自己分心。
    「谁?」但花吹雪突然转而蹲在他的对面,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北城捕头吴尚先。」上官若叶低下眸拨着火堆,轻轻歎了口气。
    「原来是他……」花吹雪转头望着飘在池塘上的飞雪喃喃自语,「哼,他那个大老粗能知道什么……」
    「掌柜的,您进屋子去吧,屋外寒气太重。」抱着火盆,上官若叶将它们安置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后说道。
    「走了,我今天不想看到你了!」望着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的上官若叶,花吹雪也不回屋,转过身去倚着廊上的栏杆冷冷地说道。
    「是。」知道他的掌柜的又开始使性子了,上官若叶只得依着她的话做,反正照她的个性,一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等等,你去哪里?」
    果然,就在上官若叶的脚刚踩上荷叶时,花吹雪又出声了。
    「西京城郊。」上官若叶继续在池塘上走着。
    「去那里干什么?」顶着细雪,花吹雪跟在上官若叶身后追问。
    「去……」上官若叶突然有些踌躇,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让花吹雪明白他想做些什么,毕竟那只是他一个人的揣测……
    「去干什么?」眼见上官若叶半天都不肯正面回答问题,花吹雪故意恐吓他,「你再不说,小心我唸咒让你说!」
    「属下听说西京城郊出现一位可以让人心想事成的大神,所以想去瞧瞧热闹。」有这种胡闹的掌柜的,上官若叶只得实话实说,「掌柜的,天这样寒,我看您就别跟属下去了。」
    「我去不去你管得着吗?」花吹雪瞪着上官若叶,没好气地说着,「愣着干嘛?还不回吹雪轩帮我拿袄子过来!」
    「是。」
    莫可奈何的转回吹雪轩,上官若叶特地挑了件保暖的紫色带帽羊绒披风,然后再走过池塘,回到自己的坐骑旁,轻轻地为早已冷得直呵手的花吹雪覆上暖裘,再仔仔细细地帮她把带子繫好。
    「那家伙是谁?」待上官若叶将她抱上马后,花吹雪望着那个腰中繫着一条绳子绑在树上,怀中抱着块大石的怪异男子问道。
    「这是──」
    还没等上官若叶将话说完,花吹雪突然蛾眉一蹙,「把他手中的石头抱到月光下让我看看!」
    「是。」虽不明白为什么花吹雪对男子手中的石头感兴趣,但上官若叶还是费了一番力气将石头抢过来,举到月光下。
    「这是……」紧盯着那颗石头,花吹雪的眉头愈皱愈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掌柜的,怎么了?」发觉花吹雪眼底竟有一股难得的惊恐之色,上官若叶连忙问道。
    「别再废话了,快带我到这颗石头被发现的地方去!」花吹雪完全不管上官若叶关心的反应,只是不断地催促着,「不要拖拖拉拉的,快点!」
    「掌柜的,是他发现这颗石头的,」上官若叶面有难色地指指那名疯男子。他也想赶紧去啊,可是根本不知确切地点。「可他现在……」
    又没等上官若叶将话说完,花吹雪一个翻身,轻盈地跃下马,然后走至疯男子身前,举起食指及中指抵在自己唇旁,喃喃自语一会儿后,将手伸向疯男子额前。「带我到发现石头的地方去!」
    「是的,主人……」就见疯男子像被控制住似的,摇摇晃晃地往柳树林外走去。
    见状,花吹雪立即举步跟过去,但才走了两步,身子就被人拦腰抱起。
    「掌柜的,」将花吹雪抱坐到他的腿上,上官若叶用自己的大氅将她覆住,「这样暖些、快些。」
    「要你多事!」被包裹在那充满男子气息与酒气的大氅之中,花吹雪喃喃说着,「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
    他当然知道花吹雪自己会走,也知道她并不像外表看来那样纤弱,至少由她飞身下马时俐落的身形便可知晓。
    此时,上官若叶的脑子不住地转动。花吹雪身上有太多他不解的谜,比如说她为何会知道他这个人,还将他由东京城调至她麾下;比如说,她这身咒术是哪里学来的,以及她究竟有没有武功……
    虽然脑中不断地思索,但上官若叶还是紧跟在疯男子之后,生怕跟丢了。
    很奇怪的是,这疯男子的速度竟然快得惊人、快得不若寻常人!
    但上官若叶明明记得,先前带此人来吹雪轩之时,他还特地仔细观察过,那时一点也没有发现此人身怀任何武功……
    难道这也是咒术的一种?
    若是,这门咒术之学未免太深奥了,更让他深感怜惜的是,此刻能如此轻易地掌握那些奥秘的花吹雪,当初得花多少的血汗才能习得……
    不知走了多久,当疯男子终于目光呆滞地停下脚步,一动也不动时,上官若叶望着四周全然陌生的景色,将花吹雪抱下马来。
    「掌柜的,这是……哪里?」
    他记得他们出了西京城北城门后,便往西北方向走去,诡异的是,以往经常在西京城郊走动的他,竟从没有来过现在所处的位置──更确切的说,是他从不知西京城郊有这样奇特的地方!
    「你问我,我问谁?」没有像上官若叶一样打量四周,花吹雪只是瞪着那个疯男子低咒,「该死的,这么绝妙的封印方式及封印地点,居然被这个傻小子在胡碰乱撞之下给破了!」
    「掌柜的……」
    「别吵我!」挥挥手,花吹雪逕自走向疯男子,但却发现上官若叶早她一步挡在两人中间,让她不得不仰起头瞪着他,「你干嘛?」
    虽然她的神情有些不耐,但上官若叶依然不动如山地望着她,「这人有些疯癫,掌柜的别太靠近他。」
    「我管他疯癫不疯癫!」花吹雪想推开上官若叶,但他的身子却像一堵墙似的,推了半天也推不动,她终于忍不住皱起眉来,「麻烦你让让行吗?跑龙套的!」
    「不行。」上官若叶依然固执地说。
    「我已经给他下咒了,他现在就跟个活死人一样。」望着他执着的神情,花吹雪柳眉一舒,歎了口气,「我现在只是想跟他的生灵打探、打探消息,这样可以吗?还有,你可以四处观察有没有异状,不要一直在这里当木头吗?」
    「真是这样?」虽然听到花吹雪难得的「解说」,可上官若叶还是有些不相信地问着。
    「你敢质疑我的能力?」
    「属下不敢。」
    「不敢就到一边去!」花吹雪由他身旁绕了过去,「碍手碍脚的……」
    「既然嫌我碍手碍脚,为什么不乾脆革了我的职?」
    正当花吹雪站到疯男子身前要开始打探消息时,上官若叶的声音蓦地由她身后响起。
    「你……」不敢相信一向唯命是从的上官若叶竟然会回嘴,花吹雪一时之间有些傻了,「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为什么不革了我的职?」上官若叶又一次问道。
    他实在很想知道,花吹雪为什么要特地将他由东京城调来?他俩明明素昧平生,所处的环境又相差那么远,为什么她会知道有他这个人?
    「因为……因为……」咬了咬下唇,花吹雪气急败坏地说道:「因为你这种没出息的烂好人什么也做不了,当差当了八年居然连个官都升不上去……恰恰适合给我当个跑龙套的来使唤!其他人……其他人……」
    其他人妳使唤不动。上官若叶在心中替她接了下去。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在她的心目中,他是这样的人──一个没出息的,可以任意使唤来使唤去的烂好人。
    也罢……
    「我知道了。」久久,上官若叶转过身去淡淡地应道。
    「你知道什么了?」望着那个略显淡漠的背影,花吹雪追上前去两步。
    「我知道我这个只适合跑龙套的人,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去观察地形,别再碍妳的事。」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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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想像,他们竟会被困在一个「幻境」之中,整整三天无法离去。
    称它为幻境,是因为上官若叶发现,这个地方真的很奇特,上空彷彿被一片迷雾笼罩着,四周有山有水、有树有草,而且气候如春。
    西京正值严冬之际,此处却仿若与西京城不是同一个时空……
    这三天里,上官若叶就在这个幻境里东走西走,可无论怎么走,就像是鬼打墙似的,都在同一个地方转,怎么也走不出去!
    而花吹雪则是一个人坐在树下沉思,三不五时用手在地上画着奇怪的图案与文字,紧绷着小脸,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跟那个一脸淡漠的上官若叶说什么,更何况,如果她再想不出破解的方法,他们也许就要一辈子困在这个幻境中了……
    在与疯男子的生灵交谈过后,花吹雪明白了此人是在狩猎一头四处逃窜的野猪时,无意之中来到一个奇怪的所在。
    那个地方原本也是被结界保护住的,只可惜阴错阳差,野猪身上滴下的血恰好破了结界,也让这名疯男子进入了封印之处!
    而这名疯男子又因饥寒交迫,想生火取暖及烤食猎物,所以搬动了几块大石,怎知好死不死的却搬到那块不知由哪位咒术师设下的封印灵石,让妖魔得以重见天日!
    看样子,这个幻境便是由那因偶然而得以突破封印的「大神」在疯男子离去后布置出来的,目的自然是不让像她这样的咒术师有机会在他尚未完全恢复妖力时,再度将他封印!
    难怪那阵子西京城中的怪事多到让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难怪那阵子她老觉得有些很少见到的妖物都出笼了,难怪那阵子她老觉得心神不宁……
    显而易见的,这个曾被封印住的「大神」,妖力绝不容小觑,她若不赶紧想办法走出幻境,将他再度封印,这西京城里还不知要发生多少作祟事件……
    可怎么破解呢?该如何才能走出这幻境呢?
    花吹雪绞尽脑汁,将以往师父所教给她的,以及书中所提到的法术全回想一遍,可是依然没有答案。
    「掌柜的,您休息一会儿吧。」
    正当她感到脑中思绪多得快爆炸时,突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不用你多管闲事。」发现上官若叶不知何时已蹲跪在自己身前,花吹雪一凛,转过头僵硬地说着。
    装什么装啊?明明这两天都不理她,现在又充什么好心?
    怎么,说他是跑龙套的不行吗?居然还给她脸色看!
    她是他的上级啊,有他这种给上级脸色看的下属吗?不仅给她脸色看,还连着几天对她不理不睬,太不像话了!
    更何况,他竟然问她为什么不革了他的职!难道他就这么不想跟她在一块儿?她就这么惹人嫌吗……
    「这里算阴间还是阳间?」望着花吹雪一脸怒气,上官若叶只能在心中歎口气,然后按照老规矩坐至她的身旁,将她拉过来靠在他的怀中休息。
    「跟了我这么久居然会问这种傻问题,真是没用……」倚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闻着独属于上官若叶的男子气息,花吹雪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当属下没问。」望着花吹雪眼底下的黑晕,上官若叶喃喃说着。
    这傻丫头竟然几宿都没睡,再这样下去,没出这幻境之前,她的身子搞不好就受不住了!他绝对得想个办法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说了你也不懂……」三天以来一直硬撑的花吹雪,在上官若叶终于恢复往常的神态时,也感觉到一阵疲惫,「阴阳交界处啦,也就是阴间跟阳间交迭的地方!」
    「是吗……」上官若叶喃喃说道,「阴阳相交之──」
    「你说什么?!」花吹雪倏地直起身子,揪住他的衣襟,「你刚刚说了什么?」
    「属下只是重複了掌柜的您的话,没有多说什么。」望着花吹雪激动的模样,上官若叶赶忙回答。
    「该死的!」花吹雪低咒一声,跳了起来,不断地来回走动,「我早该想到的,这里本就是极阴与极阳的交界之处,若想破解在这交界处的结界,最省事的办法就是……」
    上官若叶不敢打扰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的脸色由苍白变为激动,激动变为嫣红,而嫣红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娇羞……
    他在想什么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得到「娇羞」这种词!
    正当上官若叶在心中谴责自己时,突然听到花吹雪的命令。
    「上衣脱掉,去那里坐下,眼睛闭上!」
    「是。」
    上官若叶乖乖地脱去上衣,坐到她所指的草丛上,看着她在四周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六星结界。
    在她一瞪之下,他连忙将眼眸闭上,同时间却感觉到她似乎在自己胸前画了几个字。
    眼,依然不敢睁,上官若叶只是傻傻地坐在那儿。半晌,在一阵细微的声响后,有个人竟坐到他的腿上!
    「掌柜的,妳这是……」倏地睁开眼,上官若叶望着坐在自己腿上的花吹雪,在看清楚她的模样之后,声音霎时中断了!
    因为此刻的花吹雪,竟如同他一般赤裸着上身!
    她长长的辫子已被解开,鬆鬆地垂在胸前,遮盖住丰满而赤裸的双乳,但那若隐若现的模样更教人疯狂,更让他想起那怎么也忘不掉的「曾经」……
    「你想不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想不想再看到你娘?」望也不望上官若叶一眼,花吹雪淡淡地说着。
    「想。」上官若叶喃喃回答。
    一想到家中老母已经三天没有他的消息,他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就算再想回家,如今这景况……
    「想就别废话!」花吹雪紧咬着下唇。
    「要如何做?」上官若叶清了清喉咙,别开眼,不敢再望向身前那令人心跳加速的美景。
    是啊,要如何做?难不成又要像上回那样?可这回的情况不太一样吧……
    听到上官若叶的问题,花吹雪沉默了半晌,才低声开口,「阴阳合欢。」
    阴阳合欢?!老天……难道这回是要……上官若叶在心中呻吟起来。
    不行,绝对不行!上回那样已是极限了,如果再深入一步,他一定会……
    「一定要这样吗?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不敢多往下想,上官若叶只能这样问。
    但其实他也明白,问了等于白问。因为若不是只有这个法子,花吹雪干嘛要做这种事?她跟他不同,她可是名女子,还是名尚未婚嫁的女子!
    「属下想……如果可以的话,是否……」
    正当上官若叶艰难地说着话时,花吹雪突然由他的腿上站了起来,用光滑白皙的美背对着他,声音冷漠无比,「行了,去叫那个废物过来。你就不用过来了。」
    那个废物?她指的……难不成是那个被她下了咒之后便睡死在树林另一侧的疯男子?
    「什么意思?」眼眸倏地抬起,上官若叶望着她诱人的背影问道。
    「还有什么意思?」
    「不行!」几乎是毫无考虑的,上官若叶就让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当然不行,他绝不能让那个没出息的疯家伙碰「他的」掌柜的任何一个部分,连看都不行!
    「不行什么?」花吹雪冷哼一声,「你不想出去,我还想出去,那个废物也想出去!」
    「不可以!」霍地站起身来,上官若叶再也抑制不住地低吼。
    老实说,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平静的自己,此刻竟会激动莫名。
    是,他是想出去,也知道她想出去,可一想及为了出去,花吹雪必须与别的男子……他就无法忍受!
    她是「他的」掌柜的,他不能让任何人碰她一下,绝对不能!
    如果真要那样做,也只有他可以!
    「有什么不可……唔……」
    纤腰,突然被人紧紧地环住,身子,也被人抱进温热的怀中,花吹雪的唇被上官若叶的唇抵住,无法再说出任何一个字。
    他怎么突然……刚才明明怎么也不愿与她……可现在为什么……
    心中有着千万缕思绪,可在上官若叶霸道强势的拥吻下,花吹雪的脑中渐渐空白。
    浓雾,依然笼罩在幻境上空,但花吹雪却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的眼眸紧紧地闭着,呼吸凌乱不已,因为她身前的上官若叶与平常迥然不同!
    他的手,紧紧地环住她的柳腰,让她的浑圆双峰挤贴在他光裸坚实的胸膛上;他的唇,又湿又热,舌尖还强肆地探入她的樱桃小口之中,纠缠住她的丁香舌,尽情地吸吮着她口中的芳香蜜汁……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花吹雪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时,才终于结束。
    望着她娇喘吁吁、丰盈双乳随之高低起伏的模样,上官若叶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了。
    他不是没有见过如此迷人且撩人的花吹雪,但不知为何,今天他对于这个自己称之为「掌柜的」的女子,有着极强的佔有慾!
    一想及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想及他将要彻底佔有花吹雪,与她结合在一起,他的下半身就彷彿被火烧灼般,热胀了起来……
    上官若叶那双闪动着异样火花的眼眸,让花吹雪又羞又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将一切都交给他,让他将自己变成真正的女人,一起逃离此处……
    她微微抖颤的身子就像一朵风中的玫瑰,吸引了上官若叶全部的目光,也让他明了她的纯真与羞怯。
    他望着她绝美的嫣红面颊,双掌由她的腰际缓缓地抚向雪白诱人的双乳,用力地握住!
    「呃……」花吹雪轻啼一声,在他开始挤压、抚弄她的身子之时,一声声娇美的吟哦也自红唇中流洩而出。
    不太一样,真的不太一样!
    上一回,上官若叶虽也如此对待她,可是他的手掌没有如此火热,动作也没有如此充满佔有慾……
    他肆意地揉弄着她雪白的双乳,揉弄得她的胸前又胀又疼、又酥又麻,还用手指轻拈着她双边乳尖,让它们在他的手中紧绷、挺立!
    而后,他又用牙去啃囓、用舌去舔弄,让她胸前那两颗敏感的红樱桃变得娇艳欲滴。
    「啊……」身子微微地抖颤着,花吹雪的娇啼声也抖颤着,特别是在上官若叶张口含住其中一颗红樱桃之时。
    她的身子再也没有半点力气了,有的只是一阵又一阵的疯狂战慄,一股在四肢百骸中游动的火龙……
    她双目矇眬地望着他的前发被汗沾湿,望着他一边拉扯、一边吞吐着她的双边乳尖,身下最私密之处缓缓地因他而湿润了……
    那一声又一声的甜腻嘤咛,让上官若叶如癡如狂。
    他的手不断地游动在她凝脂般的赤裸娇躯上,感觉着她那一身如丝绸般柔滑的寸寸肌肤……
    他的……掌柜的。
    抬起眼,上官若叶凝望着花吹雪的杏眼桃腮,望着她在他的逗弄下红唇微启、吐气如兰,望着她不自觉地弓起身子,让原本就丰盈的双乳更显诱人……
    心中微微地挣扎,因为明知他们此举只是为了逃出幻境,但上官若叶却留恋这种感觉,留恋自己指尖轻点在她週身的绝佳触感,以及她那让人销魂、癡迷的娇喃声……
    所以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
    他必须让她破身的痛苦降至最低,所以才如此对待她……
    可是同一时间,他的心中却又浮现出一些邪恶的念头。
    因为一想及「他的」掌柜的有可能会因相同理由,毫不在意地与任何一个男人欢爱,他的心就像被针刺般疼痛,有股无明火自心底开始燃烧。
    而后,他竟有种想让她永远忘不了他的念头!
    不想去思考这个念头的背后因素究竟是什么,上官若叶望着那张布满红晕的俏脸半晌,突然手一扯,褪去花吹雪的亵裤,将她抱至自己的身前,然后扯开自己的腰带,将昂扬释放出来抵在她的花口!
    「你……」感受到他火热的坚挺在花口处徘徊,花吹雪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这是她第一回感受到他的巨大,而这种暧昧的感觉让她羞极了……
    知道花吹雪还是个处子,因此上官若叶只是先让坚挺在花口处来回滑动,直到上头沾满她的蜜汁,确认她已经足够湿润之后,才将唇附在她的耳旁。
    「我要进去了,妳忍一下。」
    「怎么了……」他瘖痖的声音让花吹雪一阵心颤,「忍……什么……」
    「妳会有些痛。」轻轻握住花吹雪的细腰,上官若叶的声音更哑了。
    「痛?」花吹雪愣了愣,倔强地说道,「我……从来……不怕痛……」
    「是吗?」上官若叶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将她的身子往下一压,让自己的坚挺冲破那层薄膜,彻底贯穿她细小的处子花径!
    「呃啊……」
    一阵剧痛由下半身延展开来,令花吹雪再忍不住地痛呼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痛?痛得就像被人硬生生撕裂成两半一样!
    「痛了吧?」望着花吹雪眼角的泪滴,上官若叶将自己埋在她紧窒湿滑的花径中,不再继续前进。
    「不痛……」紧搂着上官若叶的颈项,花吹雪依然倔强地否认。
    因为她就是不要他看轻她,不要他看她的笑话……
    「是吗?」轻歎了一口气,上官若叶轻抚着她渗着细汗的美背,突然用力一顶,「那这样呢?」
    「啊啊……不……痛……」身子一颤,虚软地瘫在上官若叶怀中,花吹雪的声音已有些哽咽了。
    「真的不痛?」上官若叶轻声问着,然后拉开她环在他颈上的双手,望着她的眼眸,腰又往上一顶。
    「呃啊……」
    痛意,当然还是存在。
    只是,当上官若叶再度贯穿了她的身子之时,一股奇怪的感觉夹杂着微微的痛意在花径之中升起,让她再也按捺不住地张开双腿紧夹住上官若叶的腰。
    「老天,妳……」
    好紧、好热、好湿、好令人销魂。
    但上官若叶当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他只是一手握住她的纤腰,一手探至她的花瓣中,来回拈弄着她那颗敏感的花珠。
    「啊啊……」一股刺激感随着上官若叶的逗弄及佔有,缓缓地由花径中蔓延开来,花吹雪不断的娇声呢喃着,「你……」
    「我不想让妳哭。」手指灵巧地挑弄着花吹雪,上官若叶可以感觉到紧紧包裹住自己的丝绒甬道微微地紧缩,那种美妙的压迫感简直要让人疯狂!
    「我……不痛……啊……」
    是的,疼痛已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渴望及压力的推积,在上官若叶的逗弄下,她的身子愈来愈奇怪,在她体内的他也愈来愈硕大……
    「那我……」望着花吹雪脸上的艳红春色,感觉着花径的紧缩频率愈来愈高,上官若叶突然撤手,改为紧紧握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拔高,再用力往下压,「要妳了!」
    自此以后,上官若叶再不压抑自己,他握着花吹雪的雪臀,将她一抬一压、一抬一压……
    「啊啊……」当上官若叶一回又一回地刺穿她柔媚的花径时,花吹雪疯狂地啼叫了起来。
    她感觉到他的坚挺不断地摩擦着花径中的一个敏感点,然后,在她再也受不住那股磨人的渴望时,在压力顶端彻底爆发!
    「啊啊……你……」花吹雪无助地尖叫着。
    老天,这是什么感觉?怎么会这样的刺激又充满暧昧的喜悦?
    她的身子彷彿一下子炸开似的,而自花径传开的那股极乐感也沿着四肢百骸窜至她的週身,让她除了颤抖着唇疯狂娇啼之外,再没有其他反应……
    「来了吗?」听着花吹雪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啼,上官若叶用力握住她的浑圆双乳,握出点点红印依然没有放手,「来了吗?」
    「我……」不断地摇着头,任那股欢愉浸淫着四肢百骸,花吹雪疯狂地呢喃着,「来……了……」
    是的,来了,来得那样剧烈、密集又震撼,让她几乎没有办法思考……
    「你……你……」不知究竟抵达了几回的高潮,花吹雪的身子几乎都要化成水了,可上官若叶却依然不断地逗弄着她,令她又欢愉又难受地低喃着。
    「怎么了?妳不舒服吗?」轻舔着花吹雪敏感又紧绷的乳尖,上官若叶低哑着声音问道。
    「你……」她羞赧得不知该如何将话说出口,而身下那不断跃起的悸动更让她的话语碎成片片,「要破……这邪术……必须……」
    「必须怎么?」上官若叶咬住其中一颗红樱桃。
    「必须……你……欢畅后……的龙阳……之液……布满……我体内……」花吹雪的声音低若蚊蚋。
    是的,虽然身子早已疲累不堪,但她仍没有忘却此回欢爱的最终目的。
    「是吗?」愣了愣,上官若叶突然抬起眼望着羞怯不已的花吹雪,然后将坚挺撤出她的体内,「我明白了。」
    「你……」望着那张微微紧绷的俊颜,花吹雪有些愣了。
    他明白什么了?
    但不等花吹雪明白上官若叶究竟明白了什么,她就发现,自己竟被摆放成跪趴在地上的暧昧姿态,而他,就跪在她的身后!
    他的手,一边把玩着她因趴姿而显得更丰满浑圆的双乳,一边轻掏着她湿漉漉的花穴。
    「呃啊……不……」如此邪肆又令人羞极的动作,令花吹雪无助地娇啼。
    「我会让妳如愿的,我的掌柜的。」
    只觉得自己身下又湿成了一片的花吹雪,在听到上官若叶的这句话之后,发现一个更坚硬、更硕大的昂挺在花口处来回厮磨了一会儿之后,便一举刺入她的花径之中!
    「啊啊……」当身子被他以如此强力且羞人的方式佔有时,花吹雪才明了上官若叶先前有多么温柔。
    因为这一回,他的硕大坚挺次次都贯入她体内最深处,无论她如何呼喊求饶,他都不肯暂歇!
    「是这样吗?」用力地冲刺着,上官若叶一回又一回地将自己抵至花吹雪体内最深处。
    「啊啊……」如此深入又狂放的刺穿,让花吹雪再度感觉到那股狂潮,那股让她知道自己又将抵达欢爱之巅的狂潮。
    只是这回,由于上官若叶的穿刺速度是那样的快、那样的猛烈,以至于花吹雪娇小的身子被他冲撞得前后摇摆,撩人异常……
    「啊啊……」当高潮再度来临时,当感觉到花径疯狂地痉挛时,花吹雪同时感受到一股极强的热流射入自己的体内最深处,让她这回的高潮比以往更猛烈、更让人晕眩、更令人战慄!
    就在上官若叶将自己的龙阳之液布满花吹雪体内时,他突然发现,她的前胸与自己的前胸,同时间发出一道闪光!
    而当花吹雪感觉到一股热流由体内流淌到腿上,再滴落至地面时,天上的迷雾也渐渐消散。
    结束了!
    幻境,被破解了……
    「你……怎么……还不……走……」儘管累得都快虚脱了,但花吹雪还是尽力张开红唇,喃喃低语着。
    因为,她感觉到上官若叶依然在她的体内,并且又缓缓地坚硬起来……
    「我……抱歉……」望着花吹雪春意盎然的嫣红脸颊,感觉着那依然紧夹着自己的诱人花径,上官若叶的手又前进到那美丽的花丛间。
    「呃……」原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有任何感觉,但花吹雪错了。
    当上官若叶上下其手地挑弄着她的身子时,她发现到自己的体内竟又火热起来,而他,也又一次地在花径中猛力抽送……
    老天,他竟然……
    他该知道幻境已被破解了啊,为什么还……
    「啊啊……」
    娇美的吟哦声,在树林间不断地响起,待声音终于消失之时,天已破晓。
    「我会送妳回去的……」抱起被自己疯狂佔有,且在最后一次高潮中昏厥的花吹雪,上官若叶的眼眸中满是歉疚与怜惜,「好好休息……我……真的管不住我自己……」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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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前一回一模一样,心虚的人依然是上官若叶。
    因为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再度的乐在其中,然后在明知困境已化解之后,仍一次又一次地佔有着她柔媚的身躯……
    怎么会这样?
    他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出自于一个人渣、废物,根本就是一个乘人之危的登徒子!
    否则怎会让他的掌柜的累到起不了身,到了三天之后的今日,才有体力再回到事发现场勘查……
    「你在干什么?!」坐在他身前的花吹雪回头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情变幻不定,最后还在眼露歉疚之时用手拉扯头髮。
    「没事。」身子蓦地一僵,上官若叶正襟危坐,策马在树林间行进,再不敢胡思乱想。
    可身前那阵淡淡馨香却让他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老是有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片段……
    「该死的!」
    「掌柜的,怎么了?」听到那声低咒,上官若叶立即全神戒备,低声问着。
    「那家伙跑了!」发觉封印之处再感受不到任何异样的气息,花吹雪的眉头皱了起来。
    「跑了?」上官若叶愣了愣。
    「是的,跑了。」花吹雪紧蹙蛾眉,飞身下马,拨开芒草望着其中的一个土坑,「跟人跑了。」
    「居然会有人找到这种地方来!」望着那个土坑,及坑前泥地上凌乱的脚印,上官若叶小心翼翼地四处寻查着,「而且还是个女人……」
    「真麻烦!」花吹雪蹲在土坑旁一边研究,一边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把它再封印起来就没事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找到这里,捷足先登……」
    「那……怎么办?」上官若叶俊脸微红,因为他知道,若不是自己,花吹雪也不会累得起不了身,让人得到这个可乘之机……
    「还能怎么办?看着办了。」花吹雪站起身打了个呵欠,「既然它找到一个贪心的替死鬼带它出去,等时候到了,不用我们找,它自己也会出现!」
    「贪心的替死鬼?」上官若叶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人的贪慾最容易吸引妖物,因为它只要小小的满足人的慾念,那人就会死心塌地的为它做事!」花吹雪边走边说,「只不过,等到妖物的能力完全恢复,那个被利用的人除了当替死鬼之外,再没有什么功用。」
    「我们不能主动把那人找出来吗?」听了花吹雪的解释,上官若叶严肃地问着。
    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如果他们可以救,自然不能弃之不顾。更何况,若等到妖物能力恢复,不知道又要如何危害世人,让她疲于奔命了……
    「我们?」花吹雪望了他一眼,眼底若有所思。
    「属下的意思是……」被那对美眸那么一瞟,上官若叶不知为何竟有些口乾舌燥。
    「这世上谁没有点贪慾?」收回视线,花吹雪望着前方淡淡地说,「有人贪名、有人贪权、有人贪财,你能一个个把他们揪出来,然后一个个指着他们的鼻子问:你有没有被妖物附身、有没有被妖物利用?」
    「不能。」上官若叶歎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不晓得在这之前,那妖物为了积蓄能量还会搞出多少是非、引出多少妖物当它的食物……」
    「担心也没用,回去了。」优雅地伸了个懒腰,花吹雪低下头站在马旁,静静地等待着上官若叶如以往般将她抱上马去。
    「掌柜的……」双手轻轻握住她细柳般的腰肢,上官若叶欲言又止。
    「什么事?」花吹雪抬起脸,眸底有股迷离,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
    「妳……还累吗?」望着那张五官精緻迷人的小脸,上官若叶顿了顿,哑声问着,「身子……还会不会……不舒服?」
    他的话才说出口,就看见花吹雪突然愣住,红唇微启,双颊倏地嫣红,而那副娇羞可人的模样,让他再也移不开目光……
    在上官若叶癡迷的注视下,花吹雪竟然一个飞身,自己骑上马,然后逕自策马向西京城狂奔而去!
    「掌柜的!」没想到花吹雪竟是这般反应,上官若叶愣了一会儿,连忙想追上前去。
    但远远的风中,却传来了一句话──
    「今天没你的事了,别来找我!」
    这句话,让上官若叶停下追赶的脚步。
    看样子……他又搞砸了!他果真是个木头,一个完全不懂得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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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上官若叶这根木头,还真的彻彻底底被撇下了!
    整整七天,花吹雪都没遣式神来找他,而他也不敢擅自到吹雪轩去。奇怪的是,这七天之中,倒也真没出现什么妖物作祟之类的事。
    既然上级如此吩咐,上官若叶只得乖乖地在家中陪着娘亲,或是帮左邻右舍修修房顶、搬搬重物,然后望着村长的女儿小翠天天红着脸到家中来,抢去原本属于他的工作──做饭、洒扫、扶娘亲四处走动。
    到了第八天傍晚,上官若叶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在家中待下去了!
    因为儘管觉得自己没脸去见花吹雪,可在他娘亲日日叨念他「无所事事」、「拿了工钱不干活」、「没个当人下属的样子」,再加上小翠那充满爱慕之意的目光,他着实无法在家中继续待下去……
    一直以来,上官若叶总当小翠是自己的妹子,所以当自己的「妹子」用那种眼光望向他时,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此就算要被他的掌柜的再赶一回,他也不想再待在那个有着怪异气氛的家中……
    就在上官若叶硬着头皮赶至吹雪轩却扑了个空,而后又刚好遇到熟识者告知他花吹雪今晚的工作地点后,他毫不考虑地便又风尘僕僕的赶了过去。
    「你来干什么?」
    下了马,脚步才刚站稳,远远地望着一团妖气凝聚在街道中,上官若叶的耳中又听到那个熟悉的清脆嗓音。
    「掌柜的,我来……」望向前方那张七日不见,但却经常在自己梦中出现的娇美俏颜,上官若叶期期艾艾地说着,「帮忙……」
    「都快搞定了,还用你这个跑龙套的来帮什么忙?」花吹雪举起手指轻点着空中,限制住妖物的行动,轻哼一声,「更何况我让你来帮忙了吗?」
    「没有。」上官若叶有些心虚地回答道,「但我娘说,我不能拿了工钱不干活,更不能没个当人下属的样子……」
    「你娘说……」瞪着上官若叶那张微红的脸,花吹雪娇嗔着,「那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是的,属下马上过去。」点点头,上官若叶连忙将马拴好,朝花吹雪的方向走去,打算如同往常般站在她身后保护着她。
    「动作快一点,我还想早点解决回去睡回笼觉,」将双手举至胸前,花吹雪一边结着手印,一边凝聚起所有心神,準备一举将妖物彻底消灭,「临、兵、斗、者……」
    然而,就在她口中念着咒、手中结着印,即将使出全身力量破除妖物时,一个声音却蓦地在空气中响起。
    「若叶哥!」
    「小翠?」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已站至花吹雪身后的上官若叶猛地一惊,他转头,看见小翠正朝妖物所在的方位跑来,连忙低喝一声,「妳别过来!」
    该死的,她怎么来了?!还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要知道,当花吹雪开始定限,準备摧毁妖物前的这段期间,也正是她收妖最危险的时刻!
    因为妖物明白自身即将被咒术师摧灭,所以抗拒与反扑的力量都将达到空前,与之相较量的咒术师,自然也必须集中心神,不能有半丝的分心,否则不仅有可能因此降低咒术的威力,让妖物得以强力反扑,更可能危害到咒术师自身的性命!
    所以通常在这个时候,都没有人敢作声,因为一个不好,不仅自身难保,还极有可能让咒术师前功尽弃。
    也因此,以往每回花吹雪收妖时,周围总会有一些巡捕房的小捕快们在巡视,只要一发现有人试图或不小心闯入收妖的範围内,便会先将入侵者揪到旁边一顿好打!
    可今天,不知为何这些捕快竟失职了,还让小翠在这么危险的时刻闯入!
    「皆、阵、列、在……」
    「若叶哥!」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小翠,依然傻傻地朝上官若叶跑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小翠,快点离开!」上官若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额头不由得流下了一滴汗珠,「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我真的有急事要告诉你啊,若叶哥……唉唷!」
    一个小小的人影,扑倒在妖物与花吹雪之间。
    「前……」
    听着花吹雪口中持续不断、就快结束的咒语,再望向四周那些一脸讶异、惊恐却不敢上前的小捕快们,上官若叶一咬牙,冲向了因不小心跌倒在地,低着头轻揉脚踝的小翠,用自己的全身护住她,立即往一旁滚去!
    只是这一滚,并没有滚出危险範围之外!
    「若……」被护住的小翠先是抬起头,不明就里地望着上官若叶,然后在感觉一阵阴气森森的强风袭来,全身突然剧痛不已之时,又痛又害怕地放声尖叫,「啊──」
    「破……」
    听着那依然不断的声音,对于就算在如此情况下也没有打算中止收妖行动的花吹雪,上官若叶没有一句微词。
    因为他比谁都明白,若此刻她中断了所有的举动,结果极有可能对她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所以儘管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但此时此刻,上官若叶只希望自己的鲁莽之举千万不要干扰到花吹雪的工作,也可以保护小翠,让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姑娘不要受到太大的伤害……
    纵使如此,上官若叶还是可以感觉到当那两股正邪之气冲撞在自己的身上并形成拉锯时,他体内五脏六腑那剧烈的翻腾,而一口腥甜的血也在同时涌上了喉头。
    「唔……」
    「唔……」
    就在大家惊恐又害怕的眼神中,两声闷哼同时响起,一声来自上官若叶,一声却来自花吹雪!
    老天,难不成她竟硬生生地将好不容易发出的那股力量收回了?!
    「若叶哥,你没事吧?!」
    正当上官若叶的脑中一片混乱时,耳旁传来小翠担忧的问候声。
    「我没事……妳怎么样……」尽力将口中传来的血腥味按压下去,上官若叶边咳边问,「没受伤吧……」
    「若叶哥,我没事,就是脚有点疼!」在逐渐减弱的诡异妖风之中,小翠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是不是……闯祸了……」
    「掌柜的,妳……」知道小翠并无大碍后,上官若叶再不理会小翠的言语,连忙将头转向花吹雪,望见她背对着自己,一头原本扎起的长髮竟整个飘散在空中时,他心中一惊,「掌柜的,妳没事吧?我……」
    「滚开。」一声低喝在空气中响起,只是,声音竟是那样的微弱及冰冷。
    「妳怎么了?受伤了吗?」听着那自认识以来从未出现过的虚弱嗓音,上官若叶心中更加焦急,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痛意,艰难地撑起身子便想往花吹雪的方向走去。
    「我叫你滚开……你没听见吗……」
    依然没有回头,但花吹雪的身子在妖风之中竟摇摇欲坠,看得上官若叶心中一阵紧缩。
    她似乎受伤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伤,否则她的声音不会变得如此破碎而又虚弱无力……
    她怎么那样傻啊!在那种非常时期,她根本可以不要理会他的啊……
    就在上官若叶又心疼又怜惜地拖着脚步,一步又一步地走向花吹雪,想去探查她的伤势时,突然,在他的眼前出现一抹如蛇状的黑影,笔直袭向一直背向着他的花吹雪!
    「掌柜的,危险!」毫不考虑地,上官若叶大叫一声后冲向花吹雪,举起双掌用内力将她送至远处,然后感觉自己的背后传来一阵剧痛。
    那种痛,痛得上官若叶几乎要晕眩了,痛得他的四肢百骸几乎都像碎了似的,而那口再压抑不住的腥甜血液,终于忍不住地由他的口中喷洩而出!
    「若叶哥,你怎么样了?!」小翠立即奔向蹲跪在地的上官若叶,看着他脸上青白红交替变幻的骇人神色,她边哭边尖叫,「你吐血了,若叶哥!」
    「我没事……」此时的上官若叶心中根本没有自己,只是挂念着那抹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身影,「掌柜的……妳……没事……吧……」
    「都是妳害的,如果不是妳,若叶哥也不会受这样的伤!」见上官若叶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全然不顾自己,只顾着询问花吹雪的伤势,小翠转头望向那个背对着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花吹雪,再忍不住地哭叫起来。
    「小翠,别说了……是我自己……」
    「没错,是他自己太没出息!」终于,花吹雪的声音又在空气中冷冷地传了开来。
    「都这种时候了,妳怎么可以这样说?!」花吹雪绝情的话话,让小翠更是气愤得口不择言,「妳这个冷血又薄情寡义的女人,妳简直太──」
    「别说了……小翠……」
    想举起手阻止小翠,但上官若叶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的自己,竟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
    「可是……」还想再骂,但望着上官若叶虚弱的模样,小翠也只得咬住下唇,忍住想再开口骂人的冲动。
    「小翠……妳找我……有什么……事……」傻望着那个一直不肯望向自己的背影,上官若叶喃喃地问着小翠。
    「对了!」直到此刻,小翠才又想起自己今晚到这里来的主要原因,「你娘出事了!」
    「我娘……」猛地一愣,上官若叶的头倏地转向小翠,「出事了……」
    「是啊!」一边扶着上官若叶,小翠一边哽咽地说道,「她老人家今天在我送你离开后,不知为什么,突然非要去看老爹生前最爱的那棵树,结果一个不小心……」
    「花大师,那只妖物好像跑到东城了……花大师,妳……」
    那厢小翠在对上官若叶叙述着上官氏受伤的事发经过,而这厢,那个经常射不中吹雪轩靶心的中年男子突然冲至花吹雪身旁急急地说着,然后在看清她的脸庞时蓦地一愣,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掌柜的,妳……」也发现了那位信差的脸色不太对劲,上官若叶挣扎着想爬起身来,只是,他发现自己的眼前缓缓地笼上了一层血红的浓雾。
    「从今天起……不要叫……我掌柜的……」花吹雪由怀中取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往天上一放,然后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你这个……跑龙套的太没出息……没资格……当我的……保镖……」
    「掌柜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上官若叶又吐出一口鲜血。
    「若叶哥,别管那个薄情的女人了!」小翠一边请人扶住上官若叶,一边焦急的喊着,「快回去看你娘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闻言,上官若叶只觉得眼前转为一片漆黑,而一口鲜血再度由口中喷洩而出……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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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叶……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娘、陪着娘……你不能辜负她……知道吗……绝不能辜负……她……」
    「娘,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辜负她的。」
    「那就好……就好……」
    这是上官若叶与自己娘亲此生最后的对话,因为在得到他的承诺之后,他的娘亲便永远地合上了双眸。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虚幻得让上官若叶分不清楚什么才是真实。
    木然地躺在床上,上官若叶望着屋顶,连一滴悲伤的泪水都没有流出来。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脑子经常一片空白,只知道一开始经常有人在他的身旁走动、说话,可他根本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
    「若叶,你要振作点,你娘的后事村长一定帮你办好,你不用担心……」
    「真是可怜啊,居然母子俩都在同一天出事……」
    「是啊,不过好在还见到了最后一面……」
    脑子,昏昏沉沉,身子,麻木无感,心,空空洞洞……
    究竟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多久,上官若叶根本不想理会,他只知道房子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不知何时开始,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因为他再也没有听到那些吵杂的人声,以及房门开开关关的声响。
    只有偶尔,他才会听到四周出现有人走动的脚步声。
    而他可以由躺着的床上望见的窗外大树,由茂密开始变得稀疏,树叶也由绿开始转黄……
    究竟这样过了多久,上官若叶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每天每天瞪着那棵大树,神情恍惚、目光呆滞……
    「你也该醒了吧!当傻子也该有个限度吧!你不活了也不该让别人跟着你一样活不了!」
    一个夜晚,当上官若叶木然地望着房顶时,一个冰冷的女声突然传入他的耳中,而后,几根银针射入他的週身几处穴道,让他的身子猛然一震,还不由自主地由床上坐起!
    「妳是谁……」望着黑暗中那个来去自如的身影,以及她所露的这手功夫,上官若叶终于开了口,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的瘖痖、陌生。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千里迢迢地赶回这里来,不是为了要来看你这副死人样!」黑暗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眸望着上官若叶,她说出口的声音虽清亮,但语气却很不耐烦,「张口!」
    「不。」全身无法动弹的上官若叶漠然地拒绝,不管她要他做什么或喝什么,他都不会照做,他现在只希望她赶紧离去,不用理会他的存在,也不要来打扰他的生活……
    「不?」听到上官若叶的回答,女子先是一愣,然后冷冷一哼。
    「是的,不……」上官若叶依然淡淡地说着,但却发现在自己张口时,一股水柱竟直接飞入口中,又浓又苦的味道随即散了开来,「妳?!」
    这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功力!而她让他喝下的又是什么……
    「想不喝我的药?门儿都没有。」黑暗中,女子的声音飘然远去,但语气却更狂傲了,「更何况,就算想在我面前死,也得先问我同意不同意,懂吗?傻蛋!」
    这女子究竟是谁,上官若叶完全不知,就算在接受她多次的强迫灌药及痛苦的针刺穿身后,他依然找不到任何答案。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名女子必定是位名医!
    因为经过她毫不温柔客气的「暴力」及「尖酸刻薄」混合治疗法后,他的脑子已渐渐清明,不再那么昏昏沉沉,身子也开始感觉到痛意。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也开始痛了,痛得他几乎无法承受……
    因为他终于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娘走了,在他受重伤的那天,永永远远地离开他了!
    而他这个三岁丧父、十六岁又离开母亲至东京工作,才刚回来没多久的不肖儿子,不仅没有克尽孝道、承欢膝下,甚至还来不及在娘亲最痛苦之时陪伴在她身旁……
    痛,真的好痛!
    那种懊悔及无法挽回一切的痛,令上官若叶日日夜夜都几乎无法呼吸,就算紧握双拳朝天无语狂啸,也无法解除那种椎心之痛……
    如果再让他重来一回,那一天,他绝不会出门!
    如果再让他重来一回,他十六岁那年绝不会留下娘亲孤单一人,前去那个离西京城有几百里的东京就职!
    如果再让他重来一回……
    只是,这如果永远不可能成真。
    「你若想一直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没出息下去,继续让你娘死不瞑目的话,我是管不着,但你要是敢让我死不瞑目,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两个月后,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当上官若叶再度心痛得无法自己时,那个冷漠的声音又从黑暗中传了进来,那道药水柱也再度射入他的口中。
    当苦涩又温热的药在他的腹中灼烧时,上官若叶的身子突然一震,因为那女子口中的「死不瞑目」四个字震撼了他!
    他现在这模样……很糟糕是吗?
    糟糕到会让他的娘亲「死不瞑目」的地步了?
    真是这样吗……
    脑中一片混乱,但上官若叶却第一次将颤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感受着手掌心被硬长的胡碴刺痛的感觉……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些心有挂碍的已逝者将会沦落至什么下场,而他,是不是真的让他最爱的娘亲成为那种徘徊不去,甚至于最后魂飞魄散、再无法投胎的死灵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再这样下去,岂不是更加的不孝?
    「这位姑娘,我知道妳一定是个好大夫,可我付不出……」
    许久许久之后,上官若叶第一次主动对屋内的女子开了口。
    「没人要你付,我会找该付的人付。」那名女子冷哼一声,「你该担心的是你再不给我从床上爬起来,我会打得你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为什么?」
    是的,为什么?
    上官若叶真的不明白这名素不相识的女子,既然每回来都一副千万个不愿意的模样,为什么还要来医治他?又为什么在医治他时,总要百般冷嘲热讽地刺激他?
    「因为我受够了!」听到上官若叶的话,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暴躁,但暴躁中又有股无奈与温柔,「受够了有人天天在我耳旁唸咒,把我咒得生不如死!」
    唸咒?!
    难道是她?花吹雪……
    但,可能吗?
    那个向来不过问他生活、不过问他私事,只知道差遣他、命令他,甚至还在他负伤之时冷冷地将他革职的花吹雪,有可能会这样做吗?
    「我家掌柜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小小的脸蛋,上官若叶静默了许久,才低声问道,「她……还好吗?」
    「我不认识你家掌柜的。」
    女子的回答令上官若叶又愣了愣,但半刻后他又问:「那个……我问的是花吹雪姑娘。」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名女子与花吹雪之间好像有某种联繫存在。
    没有任何理由,但他就是这样觉得……
    「我认识一个从小就不会哭的家伙,」彷彿也发现上官若叶不再那样木然,女子的话突然多了起来,「她只会找来旁人,让人一直跟她说笑话,然后不断地大笑,直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还不罢休。」
    「这回……」虽然女子的话中没有直指花吹雪,但上官若叶还是低声地问道,「这个人……找人给她说笑话了吗?」
    「找了,」女子顿了顿,「就算她自己伤得都意识不清了,还非让所有的姊妹们都为她讲了三轮笑话,还边昏迷边笑!」
    她哭了,为什么?
    「她伤得……重吗……」回想起那如叶飘落的小小身影,上官若叶又问。
    「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傻蛋!」听到上官若叶的话,女子愣了愣之后,竟然长歎了一口气,「你觉得当你在跟兇恶的敌人过招并使出你的撒手镧之时,却突然必须将内力硬生生地收回,你会有什么结果?」
    上官若叶当然知道,知道在这种时候,轻则气血逆流,重则五脏翻腾、六腑易位,功力全失……
    「不过这种事还不劳你这种没出息的跑龙套的费心,因为她伤得再重我也会把她治好!」不知为何,女子原本温柔的声音又变回冷冽,「好了,我懒得理你要傻多久,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所以你自己给我注意一点,再有个好歹,在我死不瞑目之前,一定先折腾得你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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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陞官了,升成西京城的西区总捕!
    在上官若叶终于可以下床行走,回到自己住所的那天,他由小翠的口中得知这个令人无法置信的消息。
    儘管还带着孝,但接下来一连串的交接、上任、巡城、查案等种种工作,让上官若叶忙得根本没空想及「为什么」这三个字,只能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甚至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上官若叶宁可睡在总捕房里,也不想回到那个充满他娘亲回忆与身影的屋子里去,甚至不想让自己去想起,那个总会在村口盼着他回去的小翠……
    纵使他知道小翠就是母亲口中的那个「她」,而他,也已承诺过绝不负「她」……
    但目前的他实在无法面对小翠,无法用那样複杂的心情去面对她。
    上官若叶一直知道小翠是个好姑娘,更感谢当他不在时,她对娘亲的关怀与照料,以及在他受伤之时,她和村长对娘亲后事的尽心尽力。
    可是,就算这样,他对小翠依然只有兄妹之情,没有更进一步的情感,纵使只要在他回去时,她便会那样温婉的、像个小媳妇似的为他做饭、洗衣……
    没有可是!
    上官若叶总是这样告诉自己,因为不管有再多「可是」,只要过了母亲的孝期,他就必须真真正正的去面对小翠,实现自己对娘亲的承诺……
    正当上官若叶心中莫名的烦躁之时,突然,一个声音由门前响起。
    「上官老大,小的刚刚收到通知,花咒术师已在西城杂货巷收妖除魔,我们必须派几个兄弟前去支援。」
    花吹雪在西城收妖?
    上官若叶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对前来报告的弟兄点点头,「知道了,我马上带人过去。」
    「上官老大,您不用过去了吧!」小捕快愣了愣,「让我们兄弟几个去就成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帮那丫头收拾善后我们最在行,您还是待在总捕房里休息吧,您最近也累得够呛!」
    「没关係。」面对兄弟们的善意,上官若叶淡淡地笑了笑,「走吧。」
    知道自己根本可以不必出现在那种场合中,但上官若叶的心中却忍不住想前去,而且想前去的念头还是那样的强烈!
    他只是想去道个谢,还她特地遣人来医治他的人情,毕竟这么久了,他都还没有对此有任何表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就算她早已不是他的上级,而他也早已不再是她的下属。
    但上官若叶知道,不只是这样,真的不只是这样!
    可是若不只是这样,究竟是怎样,他也不愿去想、不敢去想……
    怀着複杂忐忑的心情,上官若叶带着几个弟兄来到事发现场,望着那如同以前每一回一样,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潮,而花吹雪一人独立在风中的熟悉场景……
    低声吩咐弟兄们该做的事及该站的位子后,上官若叶站在人群之后,望着一身雪白上衣加裤装的花吹雪。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她的嗓音依然是那样清亮,她的动作依然是那样优美,她的髮型依然是那样抢眼,而她的脸颊却清瘦许多,衬得那双大眼更显空灵……
    「破散!」
    当最后两个字响起时,上官若叶不由自主地移动身形,因为他知道花吹雪的身子一直很弱,若没有一个人在后方支撑,她一定受不住那阵垂死妖风的最后一击……
    但他的脚步却在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子嗓音时,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吹雪,没事吧?」
    吹雪?!
    倏地将眼眸望向发声处,上官若叶看着花吹雪的身子被一名不知由哪里出现的男子抱在怀中。
    望着这一幕,上官若叶的身子整个僵硬了。
    那名男子,是她……新请来的保镖吗?
    而他,竟能直接呼唤她的名……
    「没事。」远远的,上官若叶就听到花吹雪不同于以往,有礼又甜美的声音,「不好意思,诸葛大哥,竟然让你来帮我的忙。」
    「什么话?」诸葛东风将花吹雪放下地后,呵呵笑着,「能有这个机会来实地观摩,是我诸葛东风的荣幸啊,更何况……」
    他贴在花吹雪的耳旁不知低声说了什么,接着就见花吹雪脸庞一红,轻声叫了起来:「不许写我!不许!」
    而后,是一阵男子的爽朗笑声……
    望着眼前这一切,上官若叶真的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名男子是谁?!
    为什么他可以直呼花吹雪的名字,而花吹雪对他的态度又是那样熟稔,还带有点撒娇的意味在其中?
    上官若叶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直到四周的人潮都慢慢散去之后,他依然没有放开手……
    他的眼眸紧盯着那抹小小的、谈笑风生的身影,一瞬也不瞬,直到那抹身影不知为何回过身来,与他的视线交会……
    双唇微启,上官若叶想叫住她,但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傻傻地望着她,傻傻地……
    「若叶哥!」
    就在上官若叶终于想迈开脚步时,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小翠……」望着身旁的女子,上官若叶愣住了,「妳……怎么来了?」
    「若叶哥,你累了吧?我给你送消夜来了……」小翠红着脸低声说道,「你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口中喃喃说着,但上官若叶的目光却缓缓地望向花吹雪,发现她不知何时又回过头去。
    「诸葛大哥,我累了,可以送我回家吗?」望向她临时借来的「姊夫」保镖,花吹雪轻轻地问着。
    「当然可以。」诸葛东风轻拍花吹雪的肩膀,毫不考虑地点点头,与她并肩向前走去。
    只是,诸葛东风边走,还是边偷偷地回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上官若叶以及他身旁的小翠,然后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手臂轻轻环向花吹雪的纤腰。
    上官若叶的脑子轰的一声爆炸了!
    因为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他对花吹雪这样做过,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这样!
    原来,他真的只是一个跑龙套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否则,花吹雪也不会总是用那种命令、使唤的态度对待他,却用那样礼貌又亲暱的态度对待她口中的「诸葛大哥」!
    否则,花吹雪也不会在他身受重伤之际,那样毫无留恋地革去他的职位,还迅速地找到一个既帅又功夫高强的新保镖!
    原来如此……
    原来她之所以请人来医治他,全是为了不想欠他人情,不想欠他这种跑龙套的人情,再无其他!
    而她,也许早就与那个她口中的「诸葛大哥」……
    「若叶哥,你的脸色好难看呢,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就在上官若叶的脑中浮现出两人交迭的影像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旁边轻扯他的衣袖。
    「好。」低下头望着小翠那蕴含担忧与体贴的温柔眸子,上官若叶勉力挤出一丝笑容。
    只是,那个笑容竟是那样的苦涩,而他的眼眸还饱含着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强烈妒火!
    而这一切,只有小翠一人看进了眼底……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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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我究竟怎么了?又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上官若叶一大早就到爹娘的坟前上香,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娘亲,面对小翠……
    几宿没睡之后,他来到双亲的墓前,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或者是……一点责备。
    但此刻,站在双亲墓前的上官若叶,除了脑中那交缠在一起的混乱思绪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他究竟是怎么了?自从上回见到花吹雪与那名俊逸男子在一起之后,他的心就乱成了一片!
    儘管他在工作上依然尽心尽力、毫无差池,但工作之余,他的脑中只会不断地想及那一天的情景,而后,胸口堵塞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是不是……
    他们有没有……
    他们该不会……
    那样的念头持续萦绕在上官若叶的脑海里,让他几乎只要没有工作、没有事忙时,便一刻不得安宁!
    与此同时,他总会想起母亲临死前说过的话──
    「若叶……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娘、陪着娘……你不能辜负她……知道吗……绝不能辜负……她……」
    上官若叶明白自己不该想起花吹雪,不该忽视小翠,更不该当事发之地不在他所管辖的西城区时,依然悄悄前往,只为多看一眼花吹雪……
    他不知道她究竟请了几名保镖,因为在她身后的男子,有时是个金髮碧眼、穿着很「西京」的外邦人,有时是个不时咧着嘴笑的阳光男子,有时是个……而更多的时候,是那名「诸葛大哥」!
    一想及有人也像他一样碰触着她的纤腰、她的手臂、她的柔软、她的……上官若叶就会控制不住地握紧双拳,任十指戳痛了掌心,甚至渗出血珠都还不自知……
    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那样在意她?
    为什么那样在意一名根本不在意他的女子,还因此不敢面对总是守在他身旁,温柔地望着他的小翠……
    在晨雾之中站立了两个时辰,上官若叶心中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这个答案,让上官若叶长歎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不仅工作会受到影响,甚至永远无法实现对母亲的承诺……
    晨雾,渐渐散去了,上官若叶转过身就要离去,突然间,一株还带着露珠的小小百合花映入他的视线之中!
    「这花……」望着那株母亲生前最爱的百合花,上官若叶微微一愣。
    因为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花!
    以往,只要他来双亲的墓前,总会看到同样的花,只是有时已放上了两、三天,有时花瓣上却仍带着露珠。
    「哦,这花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管理坟场的老头儿恰巧走过,望着拿起百合的上官若叶说道。
    「我知道。」上官若叶对老头儿点点头,「是小翠送的吧。」
    是啊,除了小翠之外,还会有谁来送花给他娘?
    「小翠?」就见老头儿愣了愣,突然冷哼一声,「你在作梦吧,从你娘走后,我就没见过小翠来上过一次坟,而你娘在世时,除了你回家的时候之外,她压根就连你家门槛都没跨过一次!」
    「怎么会?」这回换上官若叶发愣了,「村长帮我娘盖这坟时……」
    「村长?谁告诉你是村长盖的了?」老头儿冷冷地笑了起来,「你娘的后事,全是一群不知打哪来的人帮忙的,不是我说,打理得还真是好,而那个混帐村长,根本自己什么也没做,却又到处宣扬是他为你家做的……」
    什么?!
    望着老头儿逕自离去的背影,上官若叶真的傻了!
    如果这墓不是村长盖的,他娘的后事不是村长办的,那会是谁办的?
    如果这百合不是小翠送的,那还有谁会来给他娘亲送她最喜欢的花?
    乱了,又乱了!
    上官若叶的脑子又乱成一片了,因为这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若他「以为」的事都不像他所想像般真实,那么,他娘亲口中的「她」指的究竟是谁?
    正当上官若叶低下头苦思不得时,他的眼眸却又瞥见了一样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血滴!
    在他双亲的墓前竟有血滴?
    蹲下身,上官若叶仔细观察着血滴的多寡之后,确认了一件事,就是这血滴的主人是刻意在他爹娘坟前停留的,而且极有可能就是百合花的赠予者……
    脑中一出现这个想法,上官若叶立即循着血滴一路找了去,因为他想知道究竟是谁会像他一样记挂着他死去的双亲,还在自身受伤之际到此来祭拜!
    但是当血滴终于不再出现时,望着眼前的景物,上官若叶整个人傻住了。
    因为此刻,他的所在位置,竟是吹雪轩前的池塘旁!
    也许先前太在意追查血滴的来源,他没有多加思索便穿越那片早已熟悉的柳树林,而现在,站在池塘旁,他更可以清楚看到荷叶上断断续续的血滴……
    那个送花的人竟是花吹雪?
    站在池塘前,望着池中央那间小屋,上官若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在那间小屋之中,有个柔媚的身影正在走动着……但这当然不可能,因为她受了伤,现在一定是躺在那张小小的竹床上……
    受伤……
    就在上官若叶的心重重地抽疼时,他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柳树林外向内走来!
    会是什么人?
    将身子隐没在柳树林中,上官若叶全身戒备,因为若来者不善、若来者是与他一样循着血滴而来的仇家,他一定要保护花吹雪不受伤害!
    但让上官若叶意外的是,来的竟是三位姑娘,三位打扮迥异,但年纪却与花吹雪相仿,拥有各自风格的漂亮姑娘。
    这三个姑娘边走边聊,在穿越柳树林后,逕自向池塘边走去。
    「不知道雪儿好些没有?这阵子她瘦得我都心疼了……」
    「是啊,唉,偏偏这方面我们还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她受累……」
    「菁菁,妳可记清楚了怎么走?妳功夫好,万一等会儿我掉进池里去妳可得救我啊!」
    「艳子,放心,妳今天没有血光之灾。」
    「若华,有妳这句话,我安心多了……」
    就在三个姑娘说说笑笑,即将踏上荷叶之时,其中为首的姑娘猛一回头,眼一瞇,低喝道:「是谁,出来!」
    上官若叶立刻由柳树阴影中走出,因为由她们的对话中知道,她们应该是吹雪轩的常客,更或许是花吹雪的姊妹淘──儘管他在时从没有见过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咦,是你啊?」奇怪的是,当上官若叶现身后,一个脸上戴着面纱的姑娘就走到他面前,一副熟悉得不得了的模样,「你今天换在这儿守着?」
    「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官若叶只能这么回答着。
    「好好守着,要是你主人出了差错……」这回,是一个脸上妆厚得不得了的姑娘走上前来,用食指戳着上官若叶的胸膛。
    「是。」上官若叶继续答道。
    「艳子,你要胁他有什么用啊,他只不过是雪儿的式神,雪儿也真是死心眼,非把式神弄成那个二愣子的模样!」
    「她想他啊……」
    「想有什么用!二愣子就是二愣子,根本不懂雪儿的心……」
    「先不管他了,我们快去看雪儿吧。」
    当三个姑娘吱吱喳喳地进入吹雪轩后,上官若叶有些恍惚了。
    因为由她们话里的意思听来,花吹雪似乎是用他的模样当式神,而且还有不短的时间了,否则这些姑娘们也不会一见到他,就压根没想到他有可能是「本尊」,还将他当作式神对待……
    他的脑子愈来愈乱了。
    可能吗?真的可能吗?
    花吹雪真的像她们所说,想着他吗……
    而她,为什么要想着他?
    种种问题不断在脑中来回穿梭,但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上官若叶只能在心中长歎一口气,然后再望向吹雪轩一眼,静静地离去,回到自己久违的「家」。
    因为如果那送花之人真是花吹雪,如果花吹雪真认识他娘,或许他娘的房里会留下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 www.mt *** www.mt *** www.mt ***
    半个月后
    「你今天怎么又从这里冒出来了?不过不管你从哪里冒出来,你这个二愣子式神给我好好守着啊!」由吹雪轩走出的那名艳妆女子,对着站在柳树下的上官若叶狠狠地说着。
    「是。」上官若叶面无表情地答道。
    「一会儿记得去看看你家主人,她吃了我的药会发汗,你好生伺候着,要不我非把你烧成灰不可,知道吗?傻蛋式神!」
    「是。」望着眼前那个不曾见过,但声音和语气却如此熟悉的女子,上官若叶心中一动,但还是点了点头。
    「雪儿差不多全康复了,就是还瘦得不像话。」
    「虽然遇上我,死人也得给我活回来,不过我只会治病,不会治心……」
    望着两位姑娘终于不再理会他,低声交谈着结伴而去,上官若叶循着她们出来的顺序,走上荷叶──
    因为若不如此,他再也无法进入那结界已有变化的吹雪轩。
    当双脚终于再度踏入吹雪轩之时,上官若叶心中五味杂陈,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走至房内,望着睡在床上的那抹小小身影。
    真是瘦了,瘦得让人心疼……
    望着花吹雪变得如此尖削的小脸,上官若叶再忍不住地将手贴放上去,然后望着她的身子微微一震,合着的眼角旁缓缓流出两滴清泪。
    她在哭,为什么……
    不忍看着她在睡梦中还悲伤落泪,上官若叶轻轻坐在床边唤道:「主人,妳醒醒!」
    「哦,是你啊……」缓缓睁开双眸,望着那熟悉的脸庞,花吹雪将头埋入棉被中,不想让人看到她眼角的泪,就算只是她的式神,「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下……」
    想不到,连在梦中,她都会为他哭泣……
    「主人,」但她身上的薄被却被人一把掀开,「妳该沐浴了。」
    「你这个式神……怎么愈来愈……不听使唤了……」花吹雪半梦半醒地说着,「我不理你了……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
    听到式神的回答后,花吹雪便不再理会他,埋头又睡。可过没多久,她就在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剥去全身的衣物后,浸入充满玫瑰芳香的温水中。
    虽然有些狐疑今天的式神怎么没有按命令行事,但吃了药之后昏昏沉沉的花吹雪,只当是姊妹淘对他下了命令,因此任由着式神伺候自己,任他的大手清洗着她的长髮,任他的大手擦洗着她的全身。
    只是,今天式神的举动让花吹雪觉得有些怪异,因为他在为她沐浴时,手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很长,长得令她的身子竟因此而微微发热……
    不去理会为什么,花吹雪就是闭着眼,乖乖地任式神为她沐浴,然后乖乖地任他将她由水中拉起,擦拭去全身的水珠后,用布将她裹住后抱至长廊上。
    风铃作响,清风徐徐,花吹雪依然睡着,靠在自己的式神怀中睡着。
    但睡着睡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身子怎么会变得愈来愈热、愈来愈难受,似乎有一双大掌在她的胸口处不断来回游移……
    「嗯……」低吟了一声,花吹雪微微扭动身躯,想解除心头的燥热。
    「妳醒了吗,主人?」
    就在她的呢喃声流洩而出时,花吹雪同时听到一个声音由头顶上传来。
    半睁开眼,花吹雪低头一望,发现自己赤裸的身躯仅被一床鹅黄色薄被裹着,而一双大掌却由她的胁下伸出,隔着薄被,紧紧握住她浑圆的双乳!
    那双大掌除了揉弄之外,还不断地拉扯着她的双边乳尖,直到它们因敏感而缓缓紧绷,挺立,在薄被之下明显地呈现出形状……
    「唔……」在这样的拈弄之下,花吹雪的脑子更混乱了,因为这双大掌的主人,竟然是她的式神!
    不可能,应该不可能的……式神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举动,除非……
    「你是谁?」猛地一震,花吹雪虽还有些昏昏沉沉,但她捉紧丝被往前一挪身,然后口中唸唸有词,将手指向式神,轻喝一声,「退散!」
    没有恶灵出现,式神也没有化为小人纸片,依然好好的坐在她眼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望着这一切,花吹雪喃喃地说着。
    「小心着凉了。」他将花吹雪拥回怀中,然后一口吻住她的樱唇!
    「唔……」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难道她是在作梦?大概是梦,一定是梦……
    否则,式神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举动,而上官若叶也永远不可能走入这个被她变换了进入方式的吹雪轩。
    被吻得更无法思考的花吹雪,索性不再思考了。她任由那梦中的男子爱怜地吻着她,任由他疯狂地索取着她口中的芳香蜜汁……
    「唉……」
    当这个让人甜蜜又心碎的吻终于结束时,花吹雪轻歎了一口气。
    若他也能主动地如此怜爱她,该有多好……
    「哪儿不舒服了?」歎息声后,她听得他这样问。
    轻轻摇了摇头,花吹雪没有开口。
    「热吗?」他又问。
    她点点头,感觉身后的男子将她抱站起,倚在栏杆上,而他,紧抵着她的背,站在她的身后,将她身上的鹅黄色薄被拉至腰间,让她赤裸着上半身,诱人的雪白丰盈双乳彻底暴露在微微风中……
    而后,他让她的双手抵着栏杆,而他,一手环着她的纤腰,一手握住她的右边乳峰揉弄着,唇,轻吻着她细嫩的颈项。
    「啊……」仰起头,花吹雪轻轻地嘤咛着。
    想不到在她的梦中,上官若叶那样老实的人竟会变得这么温柔、这么不老实,温柔得教她的心都悸动了,不老实得令她的双腿都微微发抖了……
    「我喜欢听妳的声音,又甜又诱人,」他放肆地揉弄着她敏感至极的乳尖,然后用力一拧,「再叫一声。」
    「呃啊……」胸前传来的酥麻感,令花吹雪难耐地低喃了一声。
    「喜欢我这样待妳吗?」双手一起抚着她的双乳,他吻着她的耳垂问道。
    「我……」儘管是梦中,花吹雪依然羞涩。
    「妳这身子好让人销魂,」大掌愈来愈放肆地在花吹雪的上半身来回游走,挑逗着她所有的敏感之处,「双乳,这么挺俏、这么丰盈;乳尖,这么紧绷,这么敏感;柳腰,这么纤细;小腹,这么平坦、这么诱人……」
    「不要……说了……」
    听着身后人口中的邪肆话语,加上那双随着邪肆话语而游动在她身上的大掌,花吹雪撑在栏杆上的双手微微颤抖,一股湿意由她的花径中泌出,缓缓地向下蔓延,沿着腿根流出一道凉意……
    「哪里不舒服?妳在发抖。」
    「我……」感觉一只手掌侵入薄被之中,轻抚着她的雪臀,花吹雪一惊,想闪躲却无能为力。
    因为她身后的人竟将她紧抵在栏杆上,脚,抵进了她的双腿之间,让她的双腿无法合拢,而手,缓缓地游走至她身下最私密之处,洞悉了她身下的所有秘密!
    「是这儿不舒服吗?」他用手指轻掏着那个湿淋淋的花径口,低声问道,「这样应该会好些了吧。」
    「啊啊……」当身下的秘密被人发现,又被人那样直接而放肆地碰触,花吹雪无助地娇啼,不断地扭动着纤腰,却怎么也无法脱离被他压在栏杆与他之间的命运,「不准……你……这样……」
    「不准?」身后人突然掀起薄被,望着一股晶莹的蜜汁不断地由她腿根流下,「妳都湿成这样了,要是不管妳,妳会很难受的。」
    「不许说……」花吹雪又羞又急地说着,在感觉到一个火热的坚挺抵住她的花口处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啊……」
    「不许说什么?」他问道,手指轻如羽毛地抚着她的乳尖,头抵在她的颈间,轻嗅着她因动情而散发出的女人香。
    「你……」颤抖着唇角,花吹雪再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感觉着那个火热坚挺不断地在她的花口处徘徊、轻撞。
    「不许说妳的双乳被我欺负得又胀又痛、又酥又麻?」
    「你……」双乳又被人捉住了,身下的花口被人微微入侵一寸,花吹雪的手紧紧捉住栏杆,无助地呢喃着,「啊……不要……」
    「不要说妳这里被我欺负得湿透了,湿得妳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呃啊……」敏感的花珠,被人精準的拈弄住了,花吹雪娇啼连连,汗珠一颗颗地由鼻尖渗出。
    「还是不许说妳这里已经被我欺负得为我準备好了,等着我去刺穿?」
    他那愈来愈大胆、邪肆的话语,令花吹雪几乎要崩溃了!
    梦中的他,竟真的逗弄得她有股渴望,有股被他佔有的渴望!
    这渴望真实又虚幻,就像池塘上缓缓升起的轻雾,也像她那如梦似真、迴荡在塘上的声声娇啼……
    是不是可以在梦中让他要了她?
    她真的好想要他主动地佔有她一次,而不是每回都是在她的命令之下……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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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醒来之后,她依然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怎么了?」彷彿发现了花吹雪的沉默,身后的他轻轻问道,「不喜欢我这样欺负妳?」
    「我……」眼眸有些酸涩,花吹雪别过脸去,再不作声。如果这是梦,这样就够了,够了……
    「可我就想这样欺负妳,一直想!」
    「啊啊……」感觉着一个硕大又火热的坚挺直接刺入体内,直达最深处又整个撤出,花吹雪再忍不住地尖叫起来,「你……你……」
    许久未被人侵入的花径有一点点的疼痛,但不及心痛。
    而花径中那股被佔有后又离去的空虚,让花吹雪更是难耐,只能低下头,望着池面的倒影。
    那倒影中有她,以及每晚在她梦中的他!
    此刻的他,一手握着她的右乳,一手抚着她的纤腰,坚挺在她的花口处轻浅地来回抽刺。
    「妳还是那么小,」他说道,声音有些低哑,「疼吗?」
    「我……」正因感觉到他的温柔,花吹雪更加心酸地摇了摇头。
    真的很想、很想让他要了她。
    但即使是在梦中,她也不想再将这话说出口了。
    「我是谁?此刻要了妳身子的人是谁?」
    当那硕大的坚挺又一次刺入她体内最深处并且深埋不出时,花吹雪听得他如此问。
    「啊啊……」尖叫的同时,她的泪水几乎都要流出眼眶了。
    还能有谁?还会有谁?
    「我是谁?」他又问了一次,然后又是一次挺腰穿刺。
    「啊啊……若叶……」感受着花径被人贯穿的充实感与刺激感,花吹雪颤抖着唇角轻喃,「若叶……」
    「我在。」随着一次又一次轻浅的刺入,他的声音那样满足与温柔,「是我在要妳,花姑娘。」
    都这种时候了还叫她花姑娘……
    「我讨……厌你……」突然拚命地挣扎起来,花吹雪再忍不住地任泪水滴落塘面,化成一道道的涟漪,「我……不是……花姑娘……」
    「那妳是谁?现在被我欺负、佔有的女子是谁?」制止住她的挣扎,他将硕大埋在她紧窄的花径中,手轻轻在她的花瓣之中滑动。
    「我是……吹雪……」花珠被人来回拈弄的刺激感,令花径微微紧缩,而体内那股想被他佔有、想与他欢爱的渴望,不断地在下腹盘旋、蕴积。
    但突然,身后的人撤出了埋在她体内的火热硕大,只剩手指依然挑动着她身下湿透的花珠。
    「吹雪,爱我吗?」
    「唔……」突然的空虚感,令花吹雪痛苦地轻泣,她的雪臀不由自主地往后轻靠,想去感觉他的存在,「爱……你……」
    「花吹雪爱着谁?」
    但他却不让她靠近他,只是用手指逗弄着她身下敏感的花珠,任她的蜜汁不断地流出空虚的花径,就是不再进入她、佔有她……
    儘管这样,他娴熟的逗弄依然让花吹雪疯狂。
    她不由自主地轻摆腰肢,在痛苦之中,期待着她曾经领略的至高欢愉。
    然而,就在她感觉到身子彻底绷紧,以为即将在他的手中释放时,他却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远离了她。
    「你……」欲得而不得的痛苦感受,令花吹雪的身子剧烈地颤抖。
    她捉着薄被转过身去,泪眼矇眬地看着他站在她身前一步,凝视着她的眼眸,张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着──
    「花吹雪爱着谁?」
    「我……花……吹雪……」望着那张她朝思暮想的容颜,花吹雪再忍不住地任泪滴滑落脸庞,「爱着……上官……若叶……」
    「是吗?」他笑了,笑得那样的满足。
    望着他俊挺的笑颜,花吹雪的心,碎了。
    因为他从没有这样望着她,笑得如此开怀……
    她不要这个梦了!
    因为她知道,醒来之后她只会更痛苦、更伤悲!
    与其这样,她不如连梦都不要,都不要……
    所以,她决定抽身离去,再不回头,就算是梦中!
    只是,他当然不会让她走。
    在她转身离去的前一刻,他紧紧地捉住她的手,任由她身上的薄被掉落在地……
    「我不会让妳离开我。」他凝视着她,「永远不会。」
    这个永远是多久?花吹雪没有问,因为她已经无法承受更多了。
    「吹雪,妳是我的。」一把抱起花吹雪,将她抱至屋内小床上,他吻着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永远都是。」
    他的吻,好轻、好柔,但已足够挑起花吹雪心底的悸动。
    「我想要妳,把妳给我。」
    就是这句话,蛊惑了花吹雪,也彻底打破了她的心防。
    因为这是第一次,他开口要求她,就算是在梦中……
    「嗯……」花吹雪噙着泪,闭上了眼,轻轻点头。
    「妳想要我怎么要妳?」他又问。
    「你……」花吹雪喃喃说着,「我不要你问我,我要你……用你自己的方式……要我……」
    是的,她要的是,他没有背负任何责任、命令等种种外因,而是凭自己的意念,主动而单纯地要她……
    他爱怜地吻着她的唇,「我知道了。」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他竟然举高了她的右腿,没有任何迟疑地一挺腰,将他的坚挺贯穿了她的紧窄花径,深深埋入她的体内后又撤出,一回接着一回!
    「呃啊……你……」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花吹雪紧紧捉住薄被,丰盈的双乳因他猛烈的进出而不断地晃动、弹跳,「若叶……」
    「其实,我一直是用我自己的方式要妳。」他不断地挺着腰,汗水滴落在花吹雪的雪白小腹之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啊啊……」
    男女交欢的暧昧声响,触动了花吹雪身上所有的动情细胞,她只觉得自己的花径似乎快被穿透了,而那种被人疯狂且充满激情的佔有,更是让她无助地尖叫、吟哦!
    「望着我,不许闭眼!」一声低吼,伴随一道猛烈的穿刺及抽离后响起。
    「若叶……」听到这个声音,花吹雪颤抖着声音,怯生生地睁开眼,望着他那闪动着火花的眸子,以及那如天神般的体态,「怎么了……」
    「我要妳看着我。」凝视着她的娇憨与不自觉中摆出的诱人身姿,望着她身下被他佔有过的痕迹,他一把拉起她,「也看着妳是如何的被我佔有!」
    「这……」羞透了,花吹雪真的羞透了。
    因为他竟将她放在桌上,叉开她的双腿,并将她的小脸扳向一旁的铜镜!
    铜镜里,她的神态及姿态都那样淫媚,当她看着镜中女子的双乳被人紧紧掐住,花口处被男子的火热坚挺紧紧抵住,一寸一寸地向内缓缓侵入,她的身子,火热得无以复加……
    「若……呃……」
    身子被佔有的充实暧昧感,以及亲眼目睹自己被佔有的所有过程,不仅让花吹雪羞红了脸,也让她口中流洩出的娇啼声更加媚浪……
    在那不同于寻常的娇羞吟哦,及那媚眼如丝的神态下,花吹雪发现身前的男子也变得疯狂了。
    当娇弱的身子被那猛烈而毫不自製的挺进一回回地刺穿,花吹雪在尖叫声中任体内的压力一步一步攀向至高点,「我……要……」
    「我会给妳,给我最爱的吹雪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我自己。」
    「啊啊……」在他的低吼声中,花吹雪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而她的花径发狂地痉挛着,因为,她终于被他玩弄至高潮了!
    而这个高潮持续得那样久、那样猛烈,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量……
    但这不是结束。
    因为她身前的男子彷彿永不满足似地要着她,用各种方式佔有着她,让她的娇啼声与他的低喘声在吹雪轩的所有角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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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在阵阵风铃声中,花吹雪由睡梦里缓缓醒来。
    侧过头去,望着吹雪轩中的一景一物,她的脑中又回想起半个月前某夜所发生过的一切,因而有片刻的恍惚。
    那是真的吗?
    那个夜里,那个激情拥抱她、疯狂要着她的人,真的是上官若叶吗?抑或从头至尾都只是一场梦?
    此时此刻,花吹雪几乎分不清楚何谓现实、何谓梦境了……
    所以最后,她只是轻歎了一口气,缓缓地起身走至长廊上,倚着栏杆,凝望盈满雾气的荷塘,眼中浮现出一片朦胧。
    连花吹雪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向我行我素的她,竟会为上官若叶那样一个二愣子,让自己成为一名连在梦中都会哭泣的女子。
    是傻吧。
    若不是傻,她怎会默默地喜欢上一个人,还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持续了五年……
    是啊,五年,从她十四岁那年在西京城外与妖物斗阵、累得瘫倒在地,被上官氏救回家开始。
    十四岁以前的花吹雪,除了姥姥、师父、以及无双门一起长大的那群姊妹淘之外,几乎不认识外界的任何人。
    因为自懂事起,她就跟着那个不知因何认定她是「世上罕见」、「极具咒术师慧根」的师父学习咒术,然后在别的孩子们拿着娃娃玩家家酒时,她拿着「咒术小纸人」自己玩家家酒……
    因此上官氏可以说是花吹雪第一个认识的普通人,一个普通,但却温柔、善良、慈爱的像个「母亲」的妇人。
    打小不知「母亲」为何物的花吹雪,自然而然地将独居且视她如己出的上官氏当成了自己的娘亲,并且也透过她多认识一个人──
    上官氏口中的「傻儿子」,上官若叶。
    用「认识」两个字来形容也许并不恰当,因为只有花吹雪知道上官若叶的存在,而他,从不知晓有她的存在。
    在长达五年的「承欢膝下」期间,花吹雪从上官氏口中知道了上官若叶的一切──九个月才终于学会坐、一岁才长牙、一岁两个月才会爬、两岁学会走、三岁才会叫「娘」……
    除此之外,她更知道上官若叶自小到大做过多少傻事、老实到什么程度,也得知了一个极少人知道的秘密──这个看起来傻不愣登的二愣子,其实竟出人意外地具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
    就这样,与上官氏一起谈论这个集「大愚」与「大智」于一身的人,成了花吹雪单调、危险的生活中一项莫大的乐趣。
    也因此,当上官氏有一次无意中提及她为上官若叶缝製了一件冬衣后,她便自告奋勇地去到东京城,然后在跟了他一天一夜,终于找到机会将冬衣交给已疲累得在路旁睡着的他时,也将那张睡颜印在了心中……
    而后,不敢让自己的心情曝光,因此她故意与上官氏打了个赌,打赌着看看在没有人告知的情况下,那个「二愣子」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与上官氏之间的关係。
    五年,她四分之一的生命时间。
    花吹雪承认,她想尽一切办法将上官若叶调至西京城的原因,一半是为了上官氏,另一半则是为了自己。
    因为她想让他「认识」她,就像她「认识」他一般……
    可面对着那样一个老实、木讷而又少根筋的上官若叶,从不知该如何与人相处、甚至与人交往的花吹雪,也只能将那份超越她四分之一生命时间的爱恋潜藏在心中,然后用另一种方式来呈现。
    只是,她的方式似乎仍古怪了些、任性了些、不寻常了些……
    但上官若叶可知道,当她见到他真正出现在眼前,并站至她的身后保护着她时,她的心情有多欣喜、激动?
    他可知道,当她总用命令式的语气使唤着他时,其实是在向他撒娇?
    他可知道,在那两次危急的当下,虽然她相信也许另有解决之道,但因为在她身旁的是他,所以她才没有刻意花心力去思索其他更複杂的方式,而是选择了最直接又简单的一种──将自己交给了他!
    他可知道,当她发现他对谁都一样好,发现原来在他的心中,她也只不过是跟其他人一样的普通人,而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基于下属对上级命令的实现时,她的心有多痛?
    他可明了,当他不顾一切地为了救小翠而身受重伤时,为了不让他再受到更大的伤害、硬生生收回咒术以致于几乎魂飞魄散的她,在面对着又为保护她而多重受伤害的他时,除了坚持着最后的意志及泣血之心放他自由外,她什么也无法为他做到!
    他可明了,她四分之一的生命,已随风而逝了。
    他可明了,当她听闻他即将迎娶小翠,看着他俩近来的亲密互动时,她的心彻底地碎成了片片……
    他不会知道的,因为她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
    不会让这个过去将她视为上级而谨守本分,现在荣升西区总捕、声名大噪后便几乎忘了她存在的上官若叶,知道她的心……
    「花姑娘。」
    就在花吹雪捻着一片不知何处飘来的落叶暗自神伤之际,突然,一个声音由她的身旁响起。
    「你……你怎么进来的?」身子猛地一震,花吹雪倏地转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孔,任手中落叶轻轻飘至荷塘里。
    「走进来的。」望着花吹雪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官若叶淡淡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花吹雪的脸色更苍白了。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进入吹雪轩的正确走法?她明明已经将其设定为一日一换啊!
    就算是她的姊妹们要来,也得先通过她们互相间的秘密管道交流之后,才能安然无恙地踏入此地。
    「我也该知道了。」上官若叶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但妳放心,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能够在妳拒绝的情况下,闯入妳的吹雪轩。」
    上官若叶的意思究竟为何,花吹雪弄不明白。
    但一想及半个月前的那个「梦境」,以及他即将在孝期届满之日迎娶小翠的事,她的心便一片怆然。
    「有事吗?」但她依然很快地恢复了往常的神态,「我想要是没事,你这个堂堂的西京城城西总捕是不会有空踏入我这吹雪轩。」
    「是的,我确实有事找妳。」望着那张故作漠然的小脸,上官若叶点了点头,「我有大神的下落了。」
    「你有大神的下落?」花吹雪愣了愣。
    怎么可能?!虽然这阵子她一直在休养,但她依然没有忘记留意那个妖物可能生存的範围,甚至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调查「妖物」的再现是否与宫廷争斗、政治权力、江湖恩怨相关,可至今仍没有太多头绪。
    如今,这个一点咒术能力都没有的上官若叶,竟然来告诉她,他得知了那妖物的下落!
    那他今天来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告知,抑或是故意来显示他身为城西总捕的威能,进而取笑她的失职?
    「正确点来说,应该是我发现了让大神寄生的可疑人物。」凝视着花吹雪脸上交织的震惊与落寞,上官若叶继续说道。
    「是谁?」虽然很不想,但花吹雪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小翠。」
    「你疯了吗?」眉头整个皱了起来,因为花吹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不需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
    「妳可以看看这个。」完全不理会花吹雪的讥讽,上官若叶拉起她的手,直接将一小块像石头又像骨头的东西放入她的掌心。
    「唔……」
    霎时间,一股强大的极恶能量由花吹雪的掌心中蔓延开来,她的身子因承受不住而剧烈地疼痛,颤抖,同时间,脑中也闪过一大堆奇怪的画面!
    见状,上官若叶心一惊,连忙抢回花吹雪手中的东西,然后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右掌抵着她的后背,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原来如此……」当脑中的画面终于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之后,花吹雪喃喃说着。
    是啊,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是这样的简单,无关任何巨大的野心,也没有任何的阴谋权术,只不过是一个单纯因「爱不得」而触发、演变成的事件──
    一位原本无忧无虑的平凡少女,在自小相识但相交不深的邻家大哥自远方归来后,惊讶地发现了这位大哥竟成长为一名真正的男人,怀春的少女心随即沉沦了。
    只可惜这个邻家大哥始终没有发现,也没有回应,以致于少女单纯的爱恋开始产生些微变化,她日复一日的希望他能多望她一眼、能多陪在她身旁的强烈欲求,被妖物捕捉到了,并且加以利用。
    正因为少女单纯,所以容易操弄,正因为少女单纯,所以不易被人发现。
    只是,在少女以为妖物为她带来的都是「幸运」时,她却没有发现,那些「幸运」全是用别人的痛苦换来的……
    而邻家大哥的母亲,也只不过是少女一念之下的牺牲品,因为她希望她可以与邻家大哥一起,不要有人来干扰他们,更不要他的娘亲日日说着要儿子出去工作,不要待在家里的话……
    而这少女,便是小翠。
    也难怪上回她可以在结界中来去自如,原来全是因为她身上的妖力使然!
    也难怪每回小翠出现时,花吹雪总觉得自己的心不太平静,她一直以为那是出自于妒意,原来不仅仅是如此……
    但无论事实如何,至少上官若叶要娶小翠是真,并不是受到妖物的影响,而他对小翠的感情更是真,否则他今天不会来到这里……
    「对不起,掌柜的,我不知道这东西会……」望着花吹雪的眼眸浮出一层雾气,而气息终于恢复平静之后,上官若叶愧疚不已地说着。
    「我没事。」打断了上官若叶的话,花吹雪轻轻推开他后转身问道,「你确定……这是在她那里发现的吗……」
    「是的。」
    「你为什么会认定这与妖物有关?」
    「我说不清楚,我就是直觉的认为事实应相去不远。」
    直觉?看样子她又小觑上官若叶了……
    花吹雪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问道:「那你今天来的意思是……」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希望妳可以尽早封印大神,并且在封印之时,让小翠可能受到的伤害降至最低。」
    果然如此。在他的心中,小翠真的是第一位,无论她做过什么,依然是他真心想迎娶的媳妇儿……
    「我知道了。」儘管心痛如绞,但花吹雪在思索过后,还是拿了一颗药丸递给上官若叶,「五天后,让她吃了这药后,把她带到城外东郊那个有两口枯井所在的地方。」
    「谁?」
    「你未过门的媳妇儿。」花吹雪咬着下唇,重重地说道。
    「谁?」但上官若叶竟又问了一回。
    「小翠!」花吹雪再忍不住地握拳低喊。
    「为什么?」望着花吹雪微微抖颤的肩,上官若叶轻轻问着。
    「你烦不烦啊?」花吹雪用力地喊着,「反正我会将事情解决,将人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我没有不满意,更不是想要问时间、地点及封印方法,」上官若叶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妳要答应这么做?」
    「因为我是咒术师。」花吹雪冷冷地说着。
    「只是这样吗?」
    「不然你以为还会有什么原因?」花吹雪冷哼一声,「慢走不送,还有,下回别试图再闯进来,我花吹雪失算一次,可不会再失算第二次!」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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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妖物的一切準备过程,当然不可能太简单,但花吹雪不会告诉上官若叶,更不会让他知道他娘亲去世的真正原因。
    理由很简单,既然他与小翠都快成婚了,她又何必坏人好事?
    更何况,一念及小翠之所以被妖物控制的主因,花吹雪就明白,不该存在而存在的慾念,除了会束缚、伤害自己与他人之外,没有任何的益处。
    也许这样做,她会有一段很辛苦的时间要独自面对,但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她若再想不开,只会让自己过得更痛苦,也让真正关心她的人更放心不下……
    五天后,上官若叶依约定的时间,抱着昏睡中的小翠到城外东郊那个有两口枯井所在的地方,而花吹雪,早已等在那里。
    「把人放到棚里去,至于你,就给我滚远点,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两个时辰后再回来。」用手指着位于两口枯井中间,那个临时搭盖好的棚子,一身素衣白衫的花吹雪淡淡说着。
    不发一语地将小翠放入棚中后,上官若叶走出棚子,望着独自一人在外踱步的花吹雪。
    一见到上官若叶出来,花吹雪便回身往棚子里走去,连话都不打算多说一句。
    「我帮妳。」拉住花吹雪纤细的手腕,上官若叶轻声说着。
    「你帮我?」花吹雪别开眼冷笑了下,「你能帮我什么?你给我滚远点就是帮我了。」
    「别这么对我说话。」望着花吹雪略显苍白的容颜,上官若叶轻歎了一口气,「我是真心想帮妳,就像以前一样。」
    「我知道你是担心你的小翠,放心,我花吹雪答应的事绝不会食言,」甩去上官若叶的手,花吹雪转过身去,「一定还你一个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小媳妇儿!」
    「妳的那些保镖呢?」再握住花吹雪的另一只手腕,上官若叶又问,「为什么一个也没来?」
    「你管不着!」用了一个极巧妙的反擒拿,花吹雪挣脱上官若叶的手,轻盈地往后飞了五尺,然后逕自窜入棚内,「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否则时辰一过,我就不敢保证你的媳妇儿会安然无恙!」
    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隐没在棚里,上官若叶的眼眸中有些担忧,但更多的却是淡淡的钦佩与笑意。
    果然,她的身手其实不差,那么他以前的「保护」,象徵意义绝对大过实质意义了……
    静静地站在棚外,上官若叶明知道此处极为隐密,再加上花吹雪必已做好万全的準备,他根本不需要太过多虑。
    但儘管如此,他依然放心不下他那倔强又骄纵的「掌柜的」……
    在棚外来回地走动着,一个多时辰之后,上官若叶发现花吹雪与小翠所在的棚子开始左右摇晃,愈晃愈严重、愈晃愈剧烈,到最后,竟整个四散破裂!
    此时,一阵黑雾直冲云霄而去,在黑雾前约莫十尺开外,小翠安稳地躺在一个散金光的结界之中,而花吹雪则静静地站在黑雾前,双手手指在胸前结着手印,口中喃喃自语。
    上官若叶完全不敢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生怕一出声便分散了花吹雪的注意力。
    但望着被强烈妖风吹得衣袖翻飞、髮丝四散的那抹小小身影,他的心是那样的疼。
    「临、兵、斗、者……唔……」
    他望着她口中呼喊着,但因妖力过于强大而踉跄了两步。
    「临、兵、斗、者、皆……」
    他望着她定住脚步重新再来。
    「临、兵、斗、者……」
    他望着她……
    脚步,不由自主地动了,上官若叶突然窜上前去,站在花吹雪的左边,右手握住她的左手,而左手与她在胸前结着印的右手相合,在她惊讶与了然的眼眸中,与她一起结着手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两个声音一起在狂风之中响起,而一大一小的手一齐向前推去,「破散!」
    一股极强的光束冲向妖物,霎时间,那片黑雾碎成片片,然后彻底消失,没有一丝残留……
    「没事吧。」观察了许久,在确认一切都结束后,上官若叶将花吹雪轻轻拥在怀中,心疼地问着。
    「要你……多管闲事……我自己可以……」将头埋在上官若叶的怀中,花吹雪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回。
    最后一回,享受他的保护与温柔……
    「我当然知道妳可以,」上官若叶轻歎了一口气,「我只是……」
    他只是捨不得她一个人孤单的面对,纵使知道她能够……
    「更何况,万一你搞砸了……」
    「我不会搞砸,」用手指梳理好花吹雪凌乱的髮丝,上官若叶轻轻说道,「我练习过很多遍了。」
    是啊,真的练习过很多遍了。
    在花吹雪受伤疗养的那段期间,他仔细回忆着以往在吹雪轩里看过的书,以及她亲手记的笔记,然后一点一点的练习,一点也不敢轻忽的练习着……
    而这,只为了有一天,能够让她不再一个人孤独地面对那些妖物。
    「你竟敢……抢我的生意……」
    花吹雪当然明白上官若叶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能力,更明白他一定有悄悄地练习,在他的手一握住她的手之后,由他手中传过来的能量,就让她全都知晓了……
    「我不抢,因为妳才是掌柜的,我只是一个跑龙套的。」
    「我把你的媳妇儿……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了……你……带她走吧……」轻轻推开上官若叶,花吹雪的眼中满是酸涩,但她只是低着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泪花。
    「我会带小翠走,但她不是我的媳妇儿。」
    「嗯?」抬起迷濛的眼眸,花吹雪傻傻地望着上官若叶的笑容,而解决妖物之后的疲惫,也随着紧张感的结束,缓缓地在身子里蔓延开来。
    「而我,当然会带我的媳妇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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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不明了在解决完妖物之后,上官若叶抱起小翠、也抱起半昏迷的她之时,所说的那几句话真正的意涵。
    但她也不必明白,因为她要离开西京城了。
    这一定会是多久,花吹雪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再继续待下去,她……
    「妳可出来了。」
    当花吹雪拿着简单的包袱由吹雪轩走出时,一个人突然由黑暗的柳树林里窜出,然后一把抱住她,抱得那样紧、那样激动。
    「放开我。」没有挣扎,花吹雪只是别过脸淡淡地说着,「请出去!」
    「我不会让妳走的。」上官若叶激动地说着,「除非妳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永远不会让妳离开吹雪轩、离开西京城!」
    「好,不出去就不出去!」将头望向荷叶池,花吹雪冷冷地说着,「我就不信你能守一辈子!」
    「好,妳要走也可以,」一把握住花吹雪的皓腕,上官若叶扯去她手中的包袱,「但妳要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将我调回西京城,并且调至妳的麾下,否则我绝不会出去!」
    上回,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他傻傻地先将她带回家,谁知她竟趁他不注意时离开了,回到了她的吹雪轩,让他根本没机会开口说他想说的话、问他想知道的事。
    而她,竟还将吹雪轩的结界设得更强,任凭他怎么试也进不去,只能日日在柳树林中徘徊、等待……
    今夜,他既然等到了她,就绝不能让她悄悄地离他而去!
    「你……」听到上官若叶的话,花吹雪的身子猛地一震,脸色整个苍白了,唇角也不住地颤抖,「放手!我叫你放开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妳认识我娘?」凝视着花吹雪不断闪避的美眸,与脸上那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惊惶神色,上官若叶更是步步进逼,「为什么不告诉我当我在东京城时,都是妳在照顾我娘?为什么不告诉我妳是为了让我可以就近照顾我娘,才想方设法的将我调回来?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你……」上官若叶一次又一次的「为什么」,让这些天来饱受相思与将别离之苦的花吹雪几乎要崩溃了。
    因为她实在不明白他怎会知道这些?!
    是谁告诉他的?这明明是只有她与已逝的上官氏才知道的秘密,为何今天他全知道了,还这样强势的来询问她?
    「为什么那样轻易地让我要了妳的身子?为什么在我离职后不再找个保镖,而只愿让妳姊妹们的夫君来帮忙妳?」
    「不要说了……」用手摀住耳朵,花吹雪再无法忍受更多了。
    她这辈子从未如此狼狈,但这次,她实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了!
    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些,更不想让他在就要跟小翠成亲前,像捉住了什么把柄似的来质问她!
    这是她仅存的自尊啊……
    「为什么对小翠那样在意?为什么……」
    儘管不想听也不想回应,但上官若叶的字字句句还是不断地刺入花吹雪心间,让她彻底崩溃了!
    好,他要知道是不是?那她就告诉他!
    反正丢人的是她、痛苦的也是她,若他真的想知道,那她就告诉他!
    「因为我傻!因为我自认识你娘后就天天听她谈你,因为我悄悄地去了好几趟东京城替你娘看你,因为我看了你以后就再也忘不了你,因为我竟傻傻地爱上了你!」一把推开上官若叶,花吹雪终于失控了,她边流着泪边疯狂地喊着,「你高兴了吧……得意了吧……」
    「是的,我很高兴,也很得意。」听到花吹雪的话,上官若叶笑了,笑得那样的傻,又那样的温柔,「因为我好高兴像妳这样美、这样好的姑娘,居然会恋上我这个傻大个儿。」
    「那又怎么样?」花吹雪依然不断地低泣,「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一把抱起花吹雪,上官若叶走至大石旁坐下,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吹雪,我好喜欢给妳做饭。」
    他叫她……吹雪?
    傻傻地抬起头,花吹雪望见一双最诚挚、最温柔、也最喜悦的眸子。
    「吹雪,我好喜欢妳工作完时抱妳回去的那段时光。」
    他说……喜欢?
    「吹雪,我喜欢有妳这样的媳妇儿……」看着花吹雪眼中泛着泪花,但却绝美动人的脸庞,上官若叶再忍不住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虽然我配不上妳,但我会努力做一个配得上妳的男人。」
    「你……」花吹雪无法置信地轻摇着头,因为上官若叶竟然如此对她倾吐心意。
    「吹雪,我爱上了妳。」用双手捧住花吹雪的脸,上官若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你……」花吹雪结结巴巴地说着,「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
    上官若叶怎么会爱上她?而他,又是什么时候恋上了她?
    「怎么不会?」上官若叶爱怜地说着,「我这辈子从没见过妳这样可爱又善良的姑娘,就算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姑娘,她们也不会像妳一样,让我又爱又怜又心疼……」
    「你是个烂好人,你对谁都好!」儘管心中多么想相信他的话,但花吹雪依然任性地捶着上官若叶的胸膛,「你根本只是……只是觉得歉疚……觉得被我强迫要了我的身子,才会……才会……」
    「不是这样的。」上官若叶轻轻摇了摇头,俊脸微红,「我每回要妳都是真心的,上回……还闯入吹雪轩,趁妳吃了药迷迷糊糊时,强佔了妳……」
    「什么?!」望着上官若叶微赧的俊颜,花吹雪真的傻了!
    那个梦竟不是梦,而是真实!他竟真的夜闯吹雪轩,然后……
    「我真的像妳姊妹们说的一样,是个二愣子,」上官若叶长歎一口气,「若不是在爹娘的坟前发现血滴追至吹雪轩,若不是妳的姊妹们当我是妳的式神骂了我一顿,若不是我发现我娘的日记,就算我知道自己对妳的感情,也不敢做出那样的事来……」
    「你……你……」想到自己把上官若叶当成式神的秘密已被他发现,花吹雪的脸涨得通红。
    「吹雪,别生我的气,」弄不清花吹雪此刻在想什么,上官若叶只得慌乱地说着,「我只是想知道像妳这样的好姑娘,是不是真的会……会……」
    「你不是要跟小翠成亲了?」别过脸去,花吹雪故意说道,「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不会跟小翠成亲,我一直只当她是个妹妹,更何况我答应我娘了,一定不能辜负妳。」上官若叶着急地说道,「所以我送小翠回去后就跟她说了清楚,然后天天到这里来等妳,因为我知道妳再不让我进去吹雪轩了,而我除了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能见到妳……」
    「反正我不信你。」虽然心中的芥蒂已除,但花吹雪还是不望向上官若叶,谁教他竟敢令她伤心那么久,「你这人对谁都一样,只要人家一对你好,你就掏心掏肺。」
    「吹雪,过去我也许对很多人都好,也愿意为别人付出生命,可如今没有一个人能像妳一样,让我愿意为妳做任何事,可又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我捨不下妳,我怕我再也没办法拥抱妳、疼着妳,让妳出气,让妳撒娇。」
    「你……真的……这样想……」望着那张老实又充满款款深情的脸庞,花吹雪终于捨不得再为难他,低声问道。
    「是啊,为了妳,我变得胆小了。」上官若叶轻歎了一口气,「吹雪,这样的我,还配得上妳吗?」
    「我有说过你配不上我吗?」别过脸去,花吹雪的双颊艳红如花。
    「吹雪,妳……」望着那抹令人怦然心动的红云,上官若叶的心跳漏了一拍,许久许久之后才又说道,「吹雪,我在东京城时究竟做了什么事,竟让妳这样的好姑娘能记住我?」
    「你……」听到上官若叶的话,花吹雪连颈后都嫣红了,「你记不得就算了。」
    「可我想知道。」轻吻着花吹雪的额头,上官若叶喃喃地说着。「很想、很想知道。」
    「那年……我替你娘给你送冬衣去,你不在衙门里,我就出去找,谁知道你一路上不是在帮人扛东西,就是扶老婆婆过街、替异乡人找客栈;要不就是捉小偷,可捉到了反而把自己的钱包送给人家,然后又把喝醉酒的同侪送回家,再去帮他到总捕房里画卯,画完卯又替他去逮捕罪犯,折腾了一宿之后,在路旁睡着了……」
    「那妳怎么没叫醒我?」上官若叶有些不明白地问。
    「因为你好累了,睡得好香……」回想起那张布满疲惫与尘土,但却那样满足又孩子气的睡颜,花吹雪轻声说着,「我不忍心叫醒你,所以就把衣服放在你怀里了……」
    「可我天天如此啊!」上官若叶傻傻地说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那样做有什么好值得花吹雪为他倾心的,他在东京的生活,几乎日日如此啊。
    「就是因为你……至今依旧如此啊……」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老实人,一个至今依旧如此的……她的男人。
    「那妳还记得这个吗?」望着花吹雪眼中的羞涩,上官若叶突然由怀中掏出一个陈旧的髮夹,有些紧张地问着,「是妳的吧?」
    「这……原来被你拾去了……」花吹雪又惊又喜地望着躺在上官若叶掌中,那个她最爱的珊瑚髮夹,「我找了好久……」
    「那日,当我一醒来,就发现怀中的冬衣,覆在我身上的薄被,以及这个掉落在我肩上的髮夹。」将髮夹轻轻别在花吹雪的发上,上官若叶笑得那样傻又那样满足,「我不怕妳笑我……那时我就想,如果我以后娶媳妇儿,一定要娶一个喜欢在头上别髮夹,并且愿意千里迢迢送冬衣,为我覆上一件薄被的好姑娘……」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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